四人走在朱雀大街上，路贏又回到了剛剛讓他社死的望月樓門前。

作為京城的標誌性建築，這裡就一定是中心地帶，人流密集不說，娛樂攤位自然也多。

三皇子謝延像是沒出過宮，沒逛過街似的，拉著宋青山一起，各個商鋪都要看上一眼。

“三殿下，你該回宮去了。”宋青山環顧四周，避嫌似的掙脫開謝延拉著的手。

謝延彷彿沒有聽見∶“青山，這個竹螳螂我也好喜歡，買一個吧？”

不待宋青山搖頭，謝延又道∶“青山，糖葫蘆吃不吃？”

聽到一陣喝彩聲，好不容易消停會兒的謝延又拉著宋青山擠進了人堆裡。

此刻，這裡正在進行投壺遊戲。

攤位上由低到高擺列了三層，物件不多，卻全是金銀玉器，價值也是層層遞進。

第一層的物件有十個，而最高層的只有一個鑲金彩釉花瓶，中間那一層則有三個，分別是鷹眼琉璃珠、木雕佛像和玉熊圓雕。

每個物件前有個小銅壺，只要一次性投中兩支箭矢，便可獲得相應的物品。

謝延興致正盛∶“青山，一起來試試？”

宋青山搖頭∶“該回家了。”

話音剛落，宋青山一怔，謝延悄然將他拉近了幾分，此時此刻袖袍遮擋之下的雙手緊扣在一起。

謝延笑道∶“投中了就回去。”

宋青山兩頰又泛起紅雲∶“你要故意投不中呢？”

謝延想了想∶“那我和六弟比試，誰投中的便宜誰就回去。”

見著宋青山好不容易點了點頭，謝延將箭矢遞給謝隼，低聲道∶“好六弟，幫我。”

謝隼接過箭矢，微微偏過頭∶“你想要哪個？”

路贏正專心致志地吃著榛子，聞言掀起眼皮，抬手指向最中間∶“就那個吧。”

謝隼順著指尖看了過去，笑了笑∶“好。”

一刻以後……

謝延戀戀不捨地與宋青山道別，轉身用力地按住謝隼的肩膀，醞釀良久猛然抬頭，道∶“六弟，不是說好要幫我？”

謝隼面色無波∶“我沒答應。”

“沒答應……的嗎？”

謝延沉默著回憶了一下，謝隼確實沒有回應他，只是朝後問了問那個一路上都在吃東西的褶子臉想要什麼。

謝延又左瞧右望，自從離開投壺攤後，也沒有再見到那人的蹤影。

“沒想到六弟你也喜歡這個調調。”謝延頗為感慨地拍了拍謝隼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只不過你這審美情趣還有待提高……”

“時辰不早了，三哥早些回宮。”

謝隼說著挪開了謝延的手，微微頷首送謝延上馬車。

謝延一腳踏上馬車，扯了扯嘴角∶“真是羨慕你不用回宮。”

待馬車走遠了，謝隼才轉身往回走，最後在不遠處的小巷子裡找到了正在玩玉熊圓雕的路贏。

路贏倚在牆壁上∶“沒想到這玉熊的成色做工還不錯。”

“你喜歡就好。”

路贏怔了一下，抬起眼眸，四目相交的瞬間，又略微不自然地低下頭，輕咳了一聲。

察覺到自己說的話過於曖昧，謝隼也跟著咳了一聲，補充道∶“你送我燈籠和堅果，我理應送你一件作為回禮。”

路贏隨聲附和∶“對對對，禮尚往來嘛。”

謝隼想想又覺得不對，這是拿謝延買的箭矢投中的，最多算是借花獻佛。

謝隼笑意溫柔∶“以後再另送你。”

大抵是看見了那個昏黃燭火下的笑容，路贏心緒一頓。

他將玉熊圓雕收進寬袖中，拱手道∶“殿下，天色已晚，畢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