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弱雞!
顏曦寧沒有趁他病要他命,收了手,乾脆利落地跳下床,赤腳走在地上,向桌邊走去。
打了半天,有些餓。
她一撩中衣,大馬金刀坐下,也不用酒杯,直接提起小巧的銀壺,仰著脖子喝。
什麼合巹酒,見鬼去吧!
楚瑾潯眯起了眼睛,紅燭下,紅衣女子五官精緻卻陌生,清洌的酒水滑入她的喉中,似乎能看見紅衣裡雪白脖頸間的吞嚥動作,有些酒水灑出,落在她的紅唇邊,洇亮了那抹胭脂色。
她沒有穿鞋,雪白的腳趾從裙襬下方露出來,整個人透著一股大氣灑脫,卻又帶著些粗獷……野貓一樣。
他眸底深處的暗沉閃過,眼睛眯起,喑啞出聲:“你不是刺客?”
這怕不是個傻子!
“我要是刺客,你現在就是死人了!”顏曦寧轉頭遞過去一個白眼,眼神卻不由微微一眯。
此刻,床榻上,喜被半掀,一個美男穿著雪白的中衣,衣裳半敞。半側著身子,一頭烏髮垂下一些,遮住了半邊胸膛,他倚在床邊,臉色蒼白,唇邊還掛著血,眼睛裡似有血絲,卻又溼漉漉的,像雨後的天空。
剛才的凌厲與鋒銳全都不見,紅與白組成一幅鮮明對比的畫面,視角衝擊感極強!
好純好欲!
顏曦寧生了幾分興趣,提著酒壺走近,看一眼地上那一灘血,血色發黑,她繞開,到了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那你是誰?”
“我是你的沖喜王妃!簡單一點說,名義上,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了!”
楚瑾潯嘴唇再次抿起,語氣裡滿是懷疑:“你就是顏雪琪?京城三大才女之一?”所謂的大家閨秀傳言,已經這樣名不符實了嗎?
“讓你失望了,我叫顏曦寧,是鄉下來的!我不通詩文,不懂琴棋書畫,也不會女紅,不德。他們聽說你快死了,怕精心培養的顏雪琪守寡,所以叫我來代替她守寡!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是在挑撥離間。”
少女輕嗤一聲,不知是自嘲還是戲謔。
楚瑾潯的眸光深了幾分,好像有些發呆。
顏曦寧笑看他:“心裡的嬌花換成路邊的野草,你是不是很失望?這種落差感我懂,不過我幫不了你!”
楚瑾潯看著那灘黑血,然後仰起臉,面對笑得漫不經心的她:“恭喜你,我的王妃,你不用做寡婦了!”
“呵呵!”
楚瑾潯薄唇扯了扯,清澈的眼眸深處掀起波瀾:“你好像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你死了,整個王府都是我的。你現在活著,你說我該高興嗎?”顏曦寧滿不在乎,仰頭喝酒。
“那你還救我?”楚瑾潯再次眯起眼睛,一個覬覦王府家產的女子?
“我也不想救你啊,就是有點手賤!”顏曦寧眼波一轉,整張臉都綻放出光彩來,突然靠近幾步,在看見他戒備的眼神後又停住,目光灼灼,狂熱又期待:“反正救都救了,這可是救命之恩,你是不是得……重金相報?”
“你缺錢?”楚瑾潯抿了抿唇。
“你這話說的,我一個鄉下來的,能不缺錢?”
“……可以,你想要多少?”
“怎麼也得……一百兩銀子吧!”
“可以!明天一早,我叫人拿給你!”語氣平淡,尾音卻有點一言難盡,甚至透著些咬牙切齒?
“成交!”顏曦寧將空了的酒壺晃了晃,“你能叫人送些吃的來嗎?我餓了!這東西不頂餓!”
楚瑾潯看了她一眼,臉色清冷淡漠,好像之前那個蒼白著臉只剩下一口氣的人已經消失,換成了現在的生人勿近:“來人!”
外面很快有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