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浩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葉溫姝緊握著時晚夏的手,眼中滿是關切,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滿是欣慰。
時晚夏孤身一人來到這陌生之地,無親無故,能有葉溫姝如此真心相待,把她當作親姐妹一般掛念,往後的日子,她身邊也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不至於太過孤寂。
可一想到陛下剛剛降下的旨意,崔知浩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滿是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走上前去,強裝鎮定地看著時晚夏,開口說道:“時姑娘,方才陛下下令,讓我跟著我大伯回去。”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時晚夏的雙眸,似是要把勇氣傳遞給她
“你則暫時入宮,由皇后娘娘安排住處,你別擔心,只要明日早朝,我們能夠說服陛下,那你的抱負理想都可以實現。”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著擔憂,“宮中不比外面,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當心,你現在還是罪犯之身,我也會讓大伯給你求情!”
他說得急切,就怕時姑娘一個人胡思亂想,擔驚受怕。
時晚夏聽完,神色卻淡淡的,沒有太多驚慌失措。
她心裡暗自想著,不就是暫住皇宮嘛,故宮自己以前還去過呢,也不知道這皇宮規模如何,是不是真像電視劇裡演的那般,處處暗藏玄機,步步驚險。
葉溫姝像是看穿了時晚夏的心思,連忙捱得更近,雙手緊緊挽住她的胳膊,柔聲寬慰道:“時姐姐你不必擔心,我會向皇后娘娘請旨,進宮與你做伴的。”
時晚夏聞言,趕忙擺手拒絕,眼神中滿是堅定:“葉小姐,大可不必,我現在也是罪犯之身,不能連累你。”
葉溫姝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楚楚可憐地望著時晚夏:“時姐姐,你別擔心,我好歹也是未來的湘王妃,進宮陪伴皇后娘娘,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時晚夏剛要再次開口拒絕,沈硯初不知何時踱步而來,突然出聲打斷:“時姑娘,姝兒也是一片好心,有她在,讓人也不敢欺負你。”
他微微側身,看向葉溫姝,眼神裡滿是寵溺,“姝兒賢名,京城誰人不知呢?她是本王御賜的王妃,沒人敢造次。”
時晚夏抬眸看向沈硯初,心中平靜無波。他們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出現,於她而言並沒有太多觸動。
她只是禮貌性地微微點頭,算作回應。此刻,她滿心擔憂的,還是即將踏入的皇宮,以及明日在朝堂之上,眾人能否為自己爭取到一線生機,實現心中抱負。
餘恆弓著身子,碎步從宗人府內走出,抬眼便瞧見湘王沈硯初負手立於門外,衣袂在風中輕輕拂動。
他當即收住腳步,畢恭畢敬地跪地行禮,聲音不高卻透著股子幹練勁兒:“見過王爺,王爺,老奴奉陛下旨意,現先帶時姑娘入宮,給她安排住處。”
說著,微微抬眼瞟了瞟王爺的神色,又趕忙低下頭去,“老奴就不與王爺寒暄,老奴這就帶人先去見過皇后娘娘。”
言罷,他直起身子,回首朝著身後的一眾宮女使了個眼色,提高音量呵道:“來人,帶著時姑娘,先回宮梳洗打扮一番,再去拜見皇后娘娘!”
幾名宮女蓮步輕移,上前輕輕攙扶住時晚夏。
時晚夏下意識地掙了掙,卻又無奈作罷,只得隨著宮女們的腳步向外走去。臨上轎前,她回首望了望崔知浩,目光交匯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崔知浩望著她的背影,胸膛劇烈起伏,鄭重地吐了口氣,只覺心底的不安如野草瘋長,愈發濃烈。
此刻的他,在這朝堂之上尚無多少話語權,空有滿心的擔憂,卻無力改變什麼。
葉溫姝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