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辣的她一句“誰行誰上”,就足以讓全家啞口無言。
想了這麼多,其實唐漢早已為自己的下一步做好了安排,但各種內情,則不能盡數道出。
“吳叔,既然京城形勢不明,小漢打算去南方。”
“南方?”吳惟忠一怔道:“也不用跑那麼遠吧?還是說,你指的南方,是南京?”
唐漢搖頭道:“南京一向被視為曲線升遷的跳板,尤其像我們這種年輕人,去那裡的話同樣顯眼得很。小侄打算去更南邊一些,比方說江西、湖廣等地。當然,江陵是最好的。”
吳惟忠沉思許久,嘆道:“你這還是要站隊啊!江陵,那可是相公大人的老家……”
唐漢狡黠道:“這不挺好嗎?誰說人在江陵,就一定是替人看家護院?吳叔莫忘了我如今的身份!”
“錦衣衛?!”吳惟忠露出了恍然之情。
唐漢點點頭道:“若有人想要釜底抽薪,自然要從根子上動手。就好像這回出海,一旦我護不住那幾位,無論自身生死如何,登州衛必然成為最大的倒黴鬼。恐怕從指揮使周叔以降,都要死死地揹著這個天大黑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我義父,不就成明面上的‘沛公’了嗎?”
吳惟忠恨聲道:“這番算計,還真是毒辣啊!不僅這幾家都折了子女,都督一系的勢力還要被清算,甚至還會繼續往上牽連。哼,真不知是何人在幕後操縱?”
唐漢笑著安慰道:“不管是何人,如今計劃已經破產,形勢整個扭轉過來了。當然,這個彩頭一定不能落在我身上,所以我得出去躲躲,還要躲到江陵去。”
吳惟忠這時已經想通了關竅,讚許地看著唐漢道:“降你半級,貶謫外地,而那裡,卻又是張家的大本營。到底你是被保護起來,還是被棄之如敝屣,其中就大有文章可做了。妙、真是妙啊!哈哈哈~吳叔今天最開心的事情,不僅是看到小漢你安然無恙,更感佩都督後繼有人啊!”
唐漢謙虛地客套了幾句,實則內心頗有幾分悲涼。這悲涼並非是給自己,而是給義父戚繼光。他與義母王夫人的矛盾,可不是輕易就能化解的。甚至從某種程度來看,根本就是無解。而自己,如何能擔得起“後繼有人”這四個字呢?
不過,眼下根本無暇去思考這件事情,等回京後,還有不少收尾和埋線的活要做。至於葡萄牙軍艦轉道去倭國,他已將箇中謀劃告知吳惟忠。如此一來,整件事基本上可以說告一段落。
然而,一聲震天轟鳴,無數失聲驚呼,令原本平靜的海面,再掀巨浪狂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