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消失殆盡。
他冰冷沉鬱地說道:“我不想再看到四年前的事,趁我對你保持著愧疚和耐心,別逼我真的動手。”
愧疚和耐心。
沈寂星其實從未從他身上見過。
泊聿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教導者,沒有經歷過愛的人,是滋生不出愛的,沈寂星從不會與人辯駁旁人對他的是非於好。
“倘若我沒有掙脫出那場雨夜,您的愧疚又能維持多久?”
泊聿面色一怔。
那場大雨近乎像一根刺般紮在心尖。
“你還是在怪我,是嗎?”泊聿知道他心中有芥蒂,讓沈寂星性命垂危這件事並不是他心中所願。
“倘若不是你跟那男生胡亂……我會一怒之下將你關起來嗎?”
車子停在慶功宴門口。
沈寂星平靜下車,“我不是再跟您爭辯,我只是在告訴您。”
“先生,你的喜歡真的很廉價。”
兩人分明不歡而散。
連慕司都以為沈寂星會反抗泊聿,旁人看不出來,他能看的出來。
沈寂星是喜歡那藍頭髮的小男生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沈寂星最後做了怎樣一個決定。
“少爺。”
慕司走過滿地淋漓的碎片,俯下身來給他包紮手上的傷口,“生如蜉蝣,祁我詠絮。”
就算是像蜉蝣一樣渺小短暫的生命,也祈求柳絮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慕司是專門保鏢出身保護泊聿的,他並沒有什麼太高的文化,也說不出什麼冠冕堂皇的安慰話語。
“你要是想走,我去幫你把合同偷出來。”
沈寂星望著地上重疊的血跡,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周熠禮的。
“為什麼?”
“你是個善良的人。”慕司單膝撐在地上,彎唇笑了下,“善良的人不該遍體鱗傷。”
沈寂星問他,“那你呢?”
既然擁有離開的能力,為什麼要留在原地。
“我沒想離開。”慕司像是怕有人聽到般對他低聲說,“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在保鏢裡擠破頭才留下來的。”
“不過也有例外,除非他趕我走。”
慕司問他,“需要嗎?”
“不用。”
沈寂星始終有他的堅持,他輕聲說,“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付出任何代價。”
包括周熠禮。
沈寂星其實一直覺得,他才是那個負累。
他不會用愛的名義困住周熠禮,讓他從光芒萬丈的樂壇隕落。
……
沈寂星在車上沉沉睡去。
周熠禮也沒捨得叫醒他,他總覺得自己那個問題有些沉重。
‘他以前對你是不是很不好?’
“不算。”
沈寂星最後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周熠禮緩緩應了一聲沒再說話,不算不好,也不算好。
沈寂星兩個問題都在敷衍他。
車子停在樓下,周熠禮報復性捏捏他的臉,“我看起來是什麼很好騙的人嗎?”
今天也確實把人給累著了,周熠禮都沒想到他還能有那麼大力氣,直接把他岳父給砸飛出去。
周熠禮把人放在常睡的被子裡,看他清冷半垂的精緻容顏,感覺心臟都跟著一片痠軟。
“我好喜歡你,沈寂星。”
“我不想你受委屈。”
周熠禮從主臥出來靠在鞦韆上,咬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
他平時不怎麼抽菸,以前是怕沈寂星覺得難聞,後來是名曰保護嗓子,又怕哪天遇到他覺得難聞。
周熠禮滑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