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兒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草編包裡拿出一瓶二鍋頭,笑嘻嘻道:“鐵爺爺,你說我能不能信你?”
鐵文勤伸手就要去奪,被宋盼兒靈巧躲開。
他簡直抓心撓肝,“哎呀!小少爺,我鐵文勤可是江湖上最講信譽的鑄劍師,你當然能信我!”
就衝著小少爺手裡的那些美酒,他也得把嘴閉嚴實,把這小娃一家給護好嘍!
宋盼兒把酒交給他,不忘認真告誡一句,“平日裡喝酒,我不說什麼,但絕不能誤了正事,不然以後我再也不會給你酒。”
這一點鐵文勤還是有自覺的,他急不可耐擰開酒瓶蓋子,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放心吧,少爺,絕不會誤了你交代下來的正事,等到了下一座縣城就可以動工了。”
他看了圖紙,原料挺簡單,就是得在縣城的鋪子裡才有。
宋盼兒點點頭,又拿著火藥配方去找林城秀和楊少春。
楊少春不懂,只知道少爺吩咐什麼,他照著做就是,林城秀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宋盼兒要找這些東西做什麼。
有心想多問兩句,旁邊的楊少春就開始不停給他使眼色。
他默默閉了嘴。
待宋盼兒離開,楊少春這才出聲,“林叔,我娘說了,少爺的吩咐,我們照做就是,不能問東問西惹少爺不快。”
林城秀無言以對,楊少春母子和珍珠翠玉兩姐妹確實說得上一句“忠僕”,讓做什麼從來不多問,且總能把宋家人安排下來的事做好,這一點他遠不及他們。
他對楊少春抱拳一禮,“受教了。”
楊少春趕緊回禮,“不不不,這只是我娘總結出來的經驗,要想一直待在少爺身邊,就得聽話,不能多問,少爺不喜歡好奇心重的人。”
他沒好意思說,他現在天天做夢都想的是等少爺飛昇後,他和娘能跟著雞犬升天。
兩人又細細商量了一下要怎麼弄這些材料,之後林城秀躺下睡覺,楊少春負責守夜。
薛瓶兒和兩個丫鬟正在卷迷藥,她們這段時間已經做了不少出來,薛瓶兒改良了一下配方,將藥效發作時間縮短了一半。
宋盼兒去幫著捲了一些,想起於瑩那邊也許能用到這種迷藥,便拿了一盒放進自己的草編包,下次交易的時候可以傳過去。
眼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宋盼兒去了自家的地鋪躺下。
錢金鳳順勢放下手裡做了一半的布鞋,跟著躺到她身邊。
宋盼兒看著她娘,想往她娘懷裡湊,被錢金鳳趕緊伸手攔住,“別過來,我身上都快臭死了。”
宋盼兒嗅了嗅,好像確實一股汗味,連忙翻了個身,從站點裡拿出一個香包放到頭頂。
母女溫情什麼的暫時就算了吧,味兒實在是太大了。
錢金鳳暗自好笑,聞著香包裡散發的檀香味,看著閨女毛茸茸的後腦勺,閉上眼睛睡覺。
宋大河練完刀法回來,看母女倆都已經睡著,放下刀輕手輕腳過去躺下,被錢金鳳踹了一腳。
他也不生氣,枕著手閉上眼睛。
現在的日子和在青山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雖然是在逃荒路上,但能吃好喝好,還能認字學武,手裡也有了銀子。
宋大河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如果這真的是夢,他祈禱這夢永遠也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