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親沒有去看那兩個賤種,就不可能染上,都是他自找的!
明明自己才是嫡子,父親的心裡卻只有那賤人生的兩個賤種。
那好啊,那他們就都一起下地獄去吧!
竇氏用帕子捂住口鼻,輕輕咳嗽兩聲,“贏兒,眼瞧著我已是不中用了,你不用管我,自個兒回京城吧。”
她說著,看向斜對面的屋子,裡頭住著陸贏的妻子和一雙兒女,“若是可以,你將樺兒帶走,其他人……生死由命。”
陸贏搖了搖頭,不贊同道:“母親,若是帶上他,他才活不了。”
“我走了,周鑫才能投鼠忌器,他們才有可能活下來。”
竇氏“嗯”了一聲,“贏兒你是個聰明的,就按照你說的做。”
她一直都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婦人,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兒子都那樣打算了,聽兒子的準沒錯。
……
……
十字路口架上了六口大鐵鍋,一把一把的草藥被扔進去熬煮。
六口大鍋分為三排,分別是輕症、一般症狀和重症。
看著百姓們有序排隊領藥,王主簿不由撫了撫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打理過的小鬍子,連連點頭。
“下官代我們大人多謝周大人伸出援手。”王主簿對周縣令長長一揖。
周縣令最近瘦了一圈,衣裳穿在身上空蕩蕩的,越發顯得他風流倜儻,像個文士。
他親自扶起王主簿,“王主簿言重了……”正要再說兩句客氣話,就瞧見韓石的身影一閃。
周縣令找了個藉口離開,在不遠處跟韓石匯合。
“怎麼了?”
韓石面色不好看,“陸贏逃了。”
周縣令愣了愣,沒有怪他的意思,“逃就逃吧,他是個聰明人,就算逃回京城,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最後才來永安縣這一招並不算高明,聰明人只要細想,就能知道其中原因。
但他有救治瘟疫之功,下一任知府很有可能是他,那些人不可能會為了陸嘯那麼個已死之人,跳出來觸他的黴頭。
有證據一次性把他扳倒是最好,若是扳不倒他,那些人的下場就不會好,他們當然知道該怎麼選。
他有救治瘟疫之功在前,即便陸家鬧到金鑾殿之上,沒證據的事,陛下也不可能拿他怎麼樣。
韓石點了點頭,賀馳也是那樣說的,不過他還是需要來告訴周縣令一聲。
“這段時間保護好你們自己的人。”周縣令拍了拍韓石壯實的胳膊,“有什麼難處儘管來告訴我。”
他知道韓石他們一直在買糧,可惜實在想不通,宋家堡屯那麼多糧食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宋家寶那塊地實在太過貧瘠,無法產出糧食?
可是不對啊,臨江縣每一塊田地的肥沃程度他都瞭解的很清楚,除了“光棍村”,那邊的田地最次也是中等田,根本沒有不產出糧食的情況。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宋家堡之所以不停屯糧,絕對是有其他什麼他不知道的打算。
……
……
陸贏穿著一身粗布短打,身上髒兮兮的,縮在商船貨艙的最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