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輕羽說：“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說以前某位集團的總裁夫人，在國外生了一場大病，靠毒品緩解病痛。後來不願意再這麼不人不鬼地活下去，最後自殺了。”

葉瑾翊聽到杜輕羽所說的內容，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杜輕羽故事中說的人是誰。

是他的母親。

葉瑾翊開口：“這是你從萬月華那裡聽到的。”

他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杜輕羽沒有否認：“嗯。我當初並不知道萬院長說的是誰，直到傅行舟來找我。他和我透露了一點，你母親的……死因，我就回想起了這個傳聞。傳聞裡說的某集團的總裁，指的是擔任上一代葉氏集團總裁的葉鴻叔，那麼總裁夫人就是……”

葉瑾翊打斷杜輕羽的話：“是我媽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頜線緊繃，臉上面無表情。

葉瑾翊此刻並不想談及這個話題。

不過他沒有對杜輕羽展現不耐煩：“這件事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說。”

杜輕羽態度柔和了不少：“不想說沒關係，這是你的自由。”

葉瑾翊低頭淡淡看向杜輕羽：“突然對我這麼溫柔，怎麼，同情可憐我？”

男人眼神深邃，盯著她看的眼睛讓杜輕羽想到了黑曜石。

傳說，印第安人有一支軍隊，他們被稱為阿帕契戰士。但是在一次保衛家園的戰爭中，他們中了埋伏全軍覆沒。那些士兵的家人們流下的眼淚落在地上，變成了一顆顆黑色的石頭，它叫做黑曜石。

傳說，誰擁有黑曜石，那他便永遠不再哭泣，因為阿帕契的少女們已經替他流乾了所有的淚水。

葉瑾翊現在異常平靜，彷彿杜輕羽剛才講的是別人的故事。

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似乎蘊含著很多情緒，但唯獨沒有悲傷。

但真的會完全沒有悲傷的情感嗎？是被他隱藏起來了吧。

寓意永遠不再哭泣的黑曜石，是祝福，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不也是一種詛咒嗎。

杜輕羽直視葉瑾翊的眼睛，搖了搖頭：“不是同情和可憐，是一種職業病。”

“職業病？”在葉瑾翊意料之外的回答。

杜輕羽一本正經地說：“沒錯，是我的職業病。當檢測到病人情緒低落時，我會主動放緩語氣，變得更有耐心。”

葉瑾翊嗤笑：“你把我當成了你的病人？”

把他當成病人，並沒有比可憐他好多少。

但杜輕羽依然能在這麼不靠譜的理由中，侃侃而談：

“你怎麼不是我的病人了？我為你研製了這麼多藥，還親自過來檢視你的身體健康情況，我就是你的醫生啊。”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是會笑出來的。

葉瑾翊聽到杜輕羽義正言辭的歪理邪說中，輕笑出聲：

“好，你的比喻很嚴謹。”

見葉瑾翊情緒沒那麼低落了，杜輕羽抬手環著他的脖子：

“我剛才真的不是在可憐你。每個人都有過去，也都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不論你想不想告訴我你媽媽的故事，我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