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嬤嬤斂了笑容,轉身回了屋內。
“小主,”季嬤嬤行了個禮,“春嬤嬤方才探了奴婢的口風。”
季淑離手中扶著一支珠釵,緩緩插進發髻裡,“如何?”
“讓老奴給應付了過去,想必皇后娘娘這段時間不會再來試探了。”季嬤嬤徐徐開口。
季淑離“嗯”了一聲,菊青和桃夭一左一右將耳環為季淑離戴上,方才裝扮完成。
“馬車已經備好了,皇后娘娘送來的匣子也叫梅芳裝進馬車上了,”菊青見一切收拾妥帖,“主子可以動身了。”
季淑離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撫摸耳垂上精緻小巧的耳環,點了點頭,“走吧。”
鍾粹宮。
皇后一身大紅色宮裝,坐在主位,手中捧著一本佛經,正低聲誦讀。
春嬤嬤走進殿內,朝皇后行了個禮。
皇后眼也未抬,停止了誦讀,輕聲問道:“如何?”
“回娘娘,”春嬤嬤上前兩步,躬下身去,“太子妃身邊的嬤嬤應付了老奴兩句,但老奴也看出來了,太子妃並不喜歡那葡萄。”
皇后合上經書,將書往桌上一放,肯定道:“那便是沒有了。”
鍾粹宮大宮女白露端了一盞茶遞給皇后,開口寬慰,“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不過一月餘,娘娘不必憂心,子嗣一事,不過是早晚的事。”
皇后接過茶盞,捧在手中,卻不打算飲用,“罷了,也是本宮太心急。”
“主子放寬心,現下泰王妃就生了個小郡主,晉王雖有個庶子卻是個不成器的,都威脅不了殿下的。”春嬤嬤知道皇后在擔心什麼,但眼下這些都不足為懼。
皇后應了一聲,將茶杯放回桌上,又拿起經書,繼續低聲誦讀起來。
皇室現如今有十一位皇子,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位。
大皇子齊睿淵,生母江德妃,弱冠便早早封了泰王,品行端正,玉樹臨風。
二皇子齊皓宇,生母王淑妃,成年後封為晉王,遊手好閒,痴迷美色。
三皇子齊越揚,中宮嫡子,九歲就封為太子。
雖然當今聖上身體尚還康健,可誰也無法預知前事。
更何況現如今的泰王能力不錯,在朝中聲譽雖不如齊越揚,可風評一向是好的。
泰王生母江德妃也曾是個寵冠後宮的絕色,能與皇后分庭抗爭,但江家後人沒有一個能撐起江家的,江德妃失去母家的鼎力支援,也就逐漸失勢。
泰王及冠後便娶了百年世家金陵溫氏女做王妃,婚後誕下了個小郡主,一直表現的低調安分,卻也還是叫皇后提防。
畢竟這會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
忠勇侯府。
東宮的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忠勇侯府門前,梅芳跳下馬車,立刻拿了馬凳擺好,菊青掀開車簾,季嬤嬤扶著季淑離出了馬車。
忠勇侯夫人站在門口迎客,見東宮的馬車來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帶著丫鬟婆子來迎接季淑離。
等季淑離下了馬車站定,就瞧見忠勇侯夫人迎面走過來。
“見過太子妃。”忠勇侯夫人帶著身後一群人行禮道。
季淑離眼疾手快扶著忠勇侯夫人的手,不然忠勇侯夫人福身下去,“姨母不必多禮,我們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
忠勇侯夫人淺淺一笑,順著季淑離的動作站了起來,“阿離真是許久未見了,你與太子成婚那日,我與我家大人還一同去觀禮了呢。”
季淑離會意一笑,“實在是這些日子新婚忙得緊了,不然早該抽些時間來見見姨母的。”
“一家人,何須講那些虛禮,”忠勇侯夫人擺了擺手,拉過身旁的小女兒向季淑離介紹,“這是我家小女兒,蓉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