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同尖銳的刀刃般蕭瑟地刮過,原本就枯黃的竹葉彷彿承受不住這股力量,悠悠然地飄落而下,在空中打著旋兒,最終緩緩地落在地上。
一陣急促而有力的馬蹄聲如雷鳴般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穿透雲霄,震得人心頭一顫。
季淑離身著一襲黑色騎裝,手中揮動著長長的馬鞭,驅使著身下的駿馬極速往前奔去,馬蹄揚起的沙塵在身後形成了一道朦朧的煙霧。
暗衛騎著高大的黑馬,緊緊地跟隨著季淑離的左右兩側,保護季淑離的安全。
風如同那兇猛的野獸一般,從耳邊呼呼作響地呼嘯而過。
季淑離此刻雙眼通紅,緊緊咬著嘴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拼命地朝淮陰疾馳而去。
這兩日來,季淑離不知疲倦地跨坐在馬背上,長時間的騎行讓她大腿內側早已被摩擦得生疼,每一次腿部的動作都像是在拉扯著傷口,帶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但她彷彿感覺不到這些痛苦,一刻也不敢停歇。
“咳咳!”
榮慶公主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猛地咳嗽一聲後,鮮紅的血液就如同決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身下的被褥,觸目驚心。
柳葉見狀,心中大驚,急忙扔下手中的活計,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床邊,拿起一旁早已備好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為榮慶公主擦去嘴角不斷湧出的血跡。
看著那越來越多的血跡,柳葉眼中不禁浸出淚水,帶著哭腔喊道:“公主,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榮慶公主此時已經沒有絲毫的精力再去做出任何表情,只是艱難地張了張口,口中只有濃重的血腥味在瀰漫,讓她感到噁心欲嘔。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淮陰侯便衝進了屋內。
他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榮慶公主,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他快步走到床邊,將榮慶公主攬進懷中,從柳葉手中接過絹帕,輕輕地為榮慶公主擦乾淨血跡,動作溫柔而細緻,彷彿生怕弄疼了她。
淮陰侯捧起榮慶公主的臉頰,那上面雖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依然無法掩蓋她的美麗動人。
他凝視著她,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心疼不捨,又有深深的愛意。
“阿閔。”榮慶公主十分輕柔地喚了一聲,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淮陰侯聽到這聲呼喚,再也無法抑制住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榮慶公主的臉上。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哽咽著說道:“玉兒,我在呢,我一直都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
榮慶公主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安心。
她抬眼靜靜地看著淮陰侯,一點一點地描繪著愛人的輪廓,彷彿要將他的模樣刻在自己的心底,永不磨滅。
“玉兒,阿離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她心中滿是對你的牽掛與思念,此刻想必正快馬加鞭往這裡趕來呢。你要答應我,一定要頑強地撐住。”淮陰侯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無盡的眷戀,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榮慶公主身體愈發虛弱,還是努力地點了點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呼吸也漸漸變得緩慢而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著她最後的力量。
榮慶公主輕輕地將頭靠在了淮陰侯的臂彎之中,眼中所流露出對淮陰侯深深的戀戀不捨。
淮陰侯看著懷中逐漸失去生機的榮慶公主,那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他用力地擁緊了榮慶公主,心中滿是懊悔與痛苦。
季氏家族世代行醫,淮陰侯身為其中一員,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