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銘屬於斯文敗型別的,也許是個人經歷變化太大,也許是權力燻心不得不為,或者是被腳盆國嚇破了膽和羅太君一樣仰慕東洋文化,總之他後半生和前半生表現差距太大,抗日是真心抗日,投敵也是真心投敵,什麼“曲線救國”完全是瞎扯,很矛盾的一個人。
功利主義者,或者是天生二五仔,這個事情有待討論,因為電影不需要只有幾十秒鐘鏡頭的林平之發揮如此複雜,在這部片中,大帥比只負責帥,如果演技可以的話,順便把老汪的矛盾一面展現出來。
什麼是矛盾的一面,老汪在政壇上屬於反覆無常的二五仔,優柔寡斷,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專坑隊友,林平之只要表現出他馬克思主義信仰不堅定就行。
建黨偉業中,一路上總有小人攔路,破壞革命事業,大帥比毫無疑問就是萬千小人之一。
鏡頭內的大帥比只露出一張側臉,手裡邊拿著這個月新發的稿件,將要排版印刷。
上邊鏡頭一掃,大略可以看到,是關於馬克思理論中唯物觀的討論,客觀上利於馬克思主義的傳播,而署名者就是汪兆銘本人。
畫面配上動盪年代特有的激昂交響樂,由小變大。
汪兆銘細細的瀏覽自己的文章,面帶微笑,眼神惆悵,特寫中,瞳孔沒有焦距,似乎在想象發表出去之後的光景,音樂聲愈大,他拿稿的手指青筋繃起,紙張被攥出一絲斜紋,眼神冷冽無比,面無表情。
老汪很是好名,注重自己聲譽(僅限前半生)。
“把這篇文章改為佚名。”
汪兆銘放下稿子,踱步到花團錦簇的洋房二樓陽臺,陽光猛烈照射下來,將他的面容分割成陰陽兩邊。
“是,汪先生。”負責人重新把名字打出來。
打字機特有的莎莎聲攪和的人心煩,更改名字的稿件開始迅速落筆,每一行清脆的響聲下,一排油墨字躍然紙上,鏡頭掃到稿件,即將進入結尾部分,與此同時汪兆銘俯視下邊的大理石建築,微微閉眼,清風拂面,把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頭髮掀開些許,打字機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睜開眼睛,揉了揉僵硬的臉頰,突然道:
“算了,這篇文章不發表了。”
負責人愣了一秒,“汪先生?”
“我說,”汪兆銘回頭拍了桌子一巴掌,“這篇文章不必發表了,它已經不需要再發表了,你明白了嗎?”
“是!”
……
林平之整個《建黨》全部鏡頭就是這些,即便是全部放進電影中一刀不剪,也只有一分半鐘的時間,這才能不搶鏡,也不轉眼即忘。
愛國和冷血同在,虛偽與利己長存,這就是林平之飾演的美男子。
三爺把林平之這一段看了又看,意猶未盡,“林平之,要是你演的不是汪兆銘這種人物,著實給不了時間,你真當得起主演。”
“三爺,您過獎了。我是佔了角色的便宜,汪兆銘大名鼎鼎,稍微研究一下他的過往,就能夠大概展現出來,加上您安排的這段劇情設計巧妙……”
“我拍這戲合作了不下一百位演員,能讓我說這話的寥寥無幾,年輕演員中,你是第一人。”
“謝謝。以後總有合作機會的,到時候您再找我,我別無二話。”
“你說真的?”三爺眉毛一挑。
“我說真的,您的電影,多少人想拍都拍不了。”大帥比假情假意道,三爺過兩年就退休,還拍個屁電影,好話不要錢的儘管說。
這話說他心坎裡去了,三爺眼睛裡邊都在放光。
大帥比一邊說話,一邊脫自己的西裝外衣,片場人口密度大,悶熱的緊,就這會兒他後背已經憋出了一身汗。
林平之進門一看三爺這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