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門秋”——
到這裡收筆,該表達的都已經表達了,至於詩作者究竟寂寞什麼,避開同船之人為的什麼,完全可以不寫!
交給讀者自己去判斷!
就好像孟夫子《宿建德江》那樣,一句“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之後,就此打住,不要去嘰嘰歪歪說我如何如何苦悶啊,懷才不遇啊,壯志難酬啊。
太娘們。
戴譽感嘆漂泊無定,感嘆前程堪憂,尾句又是牢騷之語,顯得太小家子氣,陳成相信是他內心最真實的表達了,可是說出來了,就很影響前面頗為神妙的兩聯了。
從他和鄧鐸比的時候寫的五言律詩,加上和自己時這首,再加上在路上寫的“崇岡帶連嶺,古廟枕寒溪”,陳成已經可以斷定他更適合作絕句,而不是律詩。
寫得越長,質量反而越下降。
與他優柔寡斷、婆婆媽媽的個性相關。
自認為更加超脫的陳成自然要避免他犯的錯誤,戴譽是由“大”變“小”,回縮到個人的視角;
陳成便要離開個人眼界,將範圍更加擴大:
山谷中霧氣湧起,暮色垂下;
四野平闊,炊煙平靜。
一派靜謐之景象!
與景色相對應的,是作者自身內心的平靜!
在這個時候,城樓上胡笳聲起,在寂靜中迴盪悠遠,原本各忙各的的旅客,一時都回歸到了清明安寧的狀態中。
,!
和詩作者一起,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薄暮樓笳發,棲棲旅客清——棲棲,出自《詩·小雅·六月》,忙碌不安的樣子。)
不難看出,陳成的“剽竊大法”,再次上陣!
這句更加明顯,來自李益的代表作《夜上受降城聞笛》:
回樂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
李益作為“詩比人出名”的代表,之所以這首詩如此成功,就在於把詩中的景色、聲音、感情三者融合為一體,將詩情、畫意與音樂美熔於一爐,組成了一個完整的藝術整體,意境渾成,簡潔空靈,而又具有含蘊不盡的特點。
在寂靜環境中的一段旋律,往往能引發一群人的共鳴,甚至及時讀詩的人並沒有聽到這段旋律,卻不自覺地感受到了詩中人的感受。
只能說,這是利用到了大家共有的情懷。
總體看來,陳成的詩層次豐富,有張有弛——
從前面那麼疾馳雄起的景象,切換到最後的眾生歸於平靜,切換自然,轉變合理!
最後的戛然而止,也給人無窮的聯想,真乃“繞樑三日而不絕”!
戴譽看看陳成的詩,再看看自己,忍不住長長一聲嘆息:“觀陳郎此詩,此行昭州無憾!”
毫無疑問,那是擲子認輸了。
而且,輸得心服口服!
鄧鐸見當事人已經表了態了,也就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了:“當真絕妙!我雖然沒有參加此局,卻也是徹徹底底地服氣了!如今想來,卻是要感謝陳兄弟那天在逍遙樓手下留情,但凡表現出今日七成功力,何慮鄧鐸哉?”
“鄧兄言重了!言重了!哈哈!”陳成和對方相視大笑,胸中之前關於逍遙樓的不快,到此刻終於蕩然無存了!
“靠!”小六忍不住在陳成身邊叫了一聲,將陳成的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不知道幾遍,仍然看不出這詩到底有什麼絕妙的地方,值得鄧鐸、戴譽都讚不絕口。
最不能接受的是——
“我們來的路上,什麼時候像是你這詩裡面寫的樣子了?”
小六吐槽的這一點,其他兄弟幾個人也有同感,從始安、陽朔,轉到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