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向王大叔請教這裡面的門道。
王大叔看著“似懂非懂”的小陳,啞然失笑:“這其中的‘樂趣’,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陳成:“……”
假裝沒聽見。
王大叔伸出手,作出在牆壁上畫一道線的樣子:“人家唱了,那我就當仁不讓,畫線!‘這是我的一首絕句!’”轉向小陳道:“你卻猜,那第二首,唱的又是誰人的詩作?”
小陳心想,你們三個人,實力差不多,怎不能全是你王大叔吃肉,別人喝湯吧?
肯定也唱了別人的!
但是故意恭維道:“我猜還是唱的王大叔的詩。”
“我也這麼想啊!”王昌齡鬱悶道:“第一個,第二個從來只唱我的詩——可偏偏那天,第二個女娃唱的卻是高適高達夫的詩!”
小陳:不出所料!
“是所謂:
胡人吹笛戍樓間,樓上蕭條海月閒。
借問落梅凡幾曲,從風一夜滿關山。——《塞上聞笛》是也。”
小陳心想:“旗亭畫壁”的故事又犯錯了!
那上面記載高適的詩是“開篋淚沾臆,見君前日書。夜臺何寂寞,猶是子云居。”
名句的確是名句!
詩名《哭單父梁九少府》——也就是,梁少府死了啊!
這種祭詩,就算寫得再好,沒理由在這種場合唱吧?
換你在春晚上唱“願天堂裡沒有車來車往”試試。
,!
不是不好,就是不合適。
當然,具體到高適這首《塞上聞笛》,也是寫得很好,前兩句實景,在笛聲和月色中,邊塞一片祥和,瀰漫著一種柔和明朗的氛圍。下面兩句寫的是虛景——寫出“虛實結合”,高考肯定能拿一分了。
所謂“落梅”,即笛子曲《梅花落》,在茫茫的寧靜夜色中,曲子借風傳滿關山,意境深邃高遠,情蘊無窮。
陳成再次睜著眼睛說瞎話道:“可能是那位姐姐誤將高叔父的詩當成是王大叔的詩了。”
“哈哈哈!”王昌齡再次大笑:“也有可能。”
事實上,高適這首詩更像是中唐時邊塞詩的風格:一種含蓄的思鄉之情。
王大叔分明都是盛唐那種風範: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什麼?想家?
大唐的鐵蹄打到哪,哪裡就是我的家!
“你看那高達夫,多麼‘討厭’!”王大叔誇張地模仿高適伸手畫壁的樣子:“‘哎喲不好意思,我的一首絕句’——誰沒有似的!”
見王大叔笑容可掬的樣子,陳成就知道他肯定沒有吃虧:“下一首定又是王大叔的詩了!”
“正是!”王昌齡答應得乾脆,飄飄然之際,便朗誦起他的那首著名的《長信秋詞》來:“
奉帚平明金殿開,強將團扇共徘徊。
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
小陳一下子打起了勁頭!
薛用弱第一次寫對了詩!
天剛亮,皇帝老子的宮門開啟了,小宮女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打掃之餘,別無他事,就手執團扇偷懶。
這詩就說了這麼一件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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