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令人自慚形穢。
就在眾人都在驚歎她的才情時,李季蘭卻也有出人意料的舉動!
她與胡媽媽耳語幾句,隨後進了花船艙內。
不多時,她出來了——
可叫人大吃一驚的是,彷彿出來了另一個人!
她拔下了頭上的金步搖!
卸下了雙耳上的明月璫!
洗淨了臉上的珍珠粉,擦去了鮮豔欲滴的胭脂、唇紅,身上繁重、價值不菲的華服也脫下,只著她隨身攜帶的那一件素色女冠服!
連帶花榜評選以來她那標誌性的青黛細長眉!
也去掉!
今日不是陳十一郎畫的,畫得挺彆扭!
虢國夫人承主恩,還要“淡掃蛾眉朝至尊”呢!
眉毛也不畫了!
素面朝天,清爽潔淨!
兩岸的觀眾完全不知道這妹子在搞什麼名堂,看得目瞪狗呆。
穿回道袍的李季蘭,感覺無比輕鬆自在,也完全沒有拘束!
那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
摒棄浮豔,做回自我!
李季蘭取出了自己的古琴,伸出纖纖素手掰了掰雙手關節——關節作響。
無視眾人的詫異,神情自若地笑道:“舒服了。”
然後輕車熟路地撥動琴絃,唱起剛剛她那用初唐四大家筆法寫就的新詩。
清亮婉轉,聲動街巷,連河中的柔波似乎也更溫柔地盪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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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視覺衝擊力,沒有聲淚俱下的苦情戲碼,有的只是涼白開一樣沁人心脾的清新自然,讓每一個聽到她歌聲的人都在心裡重複她剛剛說的那句:
舒服了。
這曲聽完,大家彷彿才體味過來為何她要送面朝天,不著脂粉——
就像她詩中的這一句“最好凌晨和露看,碧紗窗外一枝新”,鮮花這種東西,只需一點露水滋潤就行了,你過分培養施肥,會枯萎的。
她就是這樣一枝薔薇,就像後人畫她的像總是手中拈著紅色薔薇一樣。
你可以說她小小年紀就“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是輕佻浮浪,也可以“和露看”到此刻“碧紗窗外一枝新”的不改初心。
就在作詩的時候,她忽然就想通了此行的目的:
的確不是為了花魁。
她,就是需要一個舞臺而已。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好詩無人賞,好琴無人聽,好曲無人聞——那是一種悲哀。
何必在意這是什麼樣的一個舞臺,奪魁之後又有怎樣豐厚的獎金寶物呢?
欠缺的,就是一個展示自我的契機。
在這之前,她的成績、得到的讚賞非常多,但就跟劉昭陽說的,那都是陳十一郎一手策劃的,是他想表達的那些東西。
我自己,只想表達我想表達的,而且不希望別的冗雜的東西,如妝容首飾華服,來干擾到你們對我的詩、書、琴、歌的看法。
至於你們喜不:()開元情詩與劍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