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推開她,森然一笑:“你房裡總有些個值錢物事,有多少拿多少,我非得在三天內籌到兩百兩銀子!”
“怎麼?你不再裝孝子了?!要打發整治我了?!來啊!我怕什麼!我一個前半輩子都毀了的女人還怕你什麼?!”馬佳氏撲倒在地,鼻涕眼淚縱橫交錯地呼天搶地,“趁早替你那死鬼父親休了我,讓我死了罷了!”
“哥!”和琳見事情鬧地越來越不是章法,幾個下人都在望裡頭張望,忙一拉和珅的袖子,“咱們這樣的家,再鬧,就真要散了——”
和珅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盯著地上那個發散衣亂哭鬧著的女人,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容早已經被歲月與鴉片侵蝕地如凋零的秋菊,那十載青春流年都在孤獨淒涼的等待中化作飛煙,父親,甚至連與她圓房的氣力都沒有,就病入膏肓藥石罔救了。
想起往日種種,他終於閉上眼,長嘆一聲:“……劉全,送太太回房!”
:福三爺暗施雙鵰計,和致齋受辱意難平
“錢沒了,武學堂不能不去。”和珅每一字都說的極其堅決有力,“錢——想辦法借!”
和琳苦笑道:“向誰借去?這些年,早借遍了。那些親戚都不敢與我們來往了。”
和珅一抿唇:“劉全,你上我外祖父那走一趟,向他……先借個兩百兩銀子,解燃眉之急。”
和琳與劉全都呆了一下,他們的外祖父嘉謨現就做著河道總督,大把的銀錢從手頭上過,不可謂不富貴,但此人天性涼薄,從前對他早嫁出去的庶出女兒就從來沒一點照拂,更何況他們的母親去了整整十四年了。
“爺……他們家離京城有千多里路,這一來一回最快也得要個三四天……再說,咱上次也去求過一次——奴才嘴皮子磨破了,他家門房說他家老爺‘不認識什麼常保’!丟給奴才十兩銀子就打發走了!不是奴才多嘴,爺可以向——”
“行了!”和珅打斷劉全的話,他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從來是個自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可偏偏這一次,他不想在那個天之驕子的面前放棄自己的尊嚴,“你不去,我去就是。”
“哥,他是看不起咱們,認為咱們一輩子再也翻不了身了!”和琳聽了也氣道,“我不讀了!何必求這樣的沒心肝的人!”
和珅沒理他,徑直起身要收拾行李,劉全忙攔在跟前,嗚咽道:“豈有叫主子奔波勞累受辱於人的道理,奴才去就是,拼著老臉性命不要,也要把錢借回來!”
和珅怔了一下,看著淚流滿面跪在自己跟前兒的劉全,心裡一痛,也緩緩地矮下身子柔聲道:“委屈你了……打從跟了我就沒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