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血的夕陽紅霞,嘴裡輕聲呢喃:
“這些明擺著的功績為何要交到我手上?賊喊捉賊又是怎麼一回事?”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乾皇是想讓自己去揭開稚童案的真相,這是顯而易見的。如此說來,乾皇參與其中或許有迫不得已的緣由!
顧恆眼中映照著西天紅霞的光輝,嘴裡喃喃自語:
“三國之地,能逼迫乾皇做此事的,唯有方外之人有此能耐,而稚童被劫真正的主謀是東燕山佛寺,是那群和尚逼迫乾皇所謂!”
但問題又出現了,乾皇命令自己去辦這件事與他親自下令處理,本質上並無太大差別。
所有人都清楚自己是乾皇的人。
即便乾皇如今要與東燕山佛寺翻臉,也沒必要將這種功績拱手相送給自己。
顧恆心中明白,以自己目前展現出的價值,在乾皇心中遠沒有想象中那般重要。
那乾皇將自己推到眾人面前的用意是什麼呢?
車內的小女童並不清楚大哥嘴裡在唸叨什麼,馬車前也沒有馬伕,卻像是能識別前路一般,緩緩向著東城駛去。
等到馬車駛入東城玄夜司,京師的夜幕已然完全降臨。
在顧恆心中,京師的秘密就如同一層層厚重的黑幕,令人難以洞察。
入了玄夜司,以顧恆副指揮使的身份,找了其中最大的一處院落安置下來。
其實,副指揮使完全有資格在本部尋一處不錯的宅子,只是內城人生地不熟,他在京師又樹敵頗多,還是待在東城更為妥當。
少些麻煩總比多些麻煩要好。
安置好晴雪後,顧恆起身朝著秦胖子所在的院子走去。
他的到來,除了分部高層,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秦胖子看到歸來的顧恆,臉上抖動的肥肉彷彿都在泛著油光,那如同豬蹄般粗壯的手一把抓住顧恆,激動地說道:
“顧老弟…… 哦不,現在得稱您一聲顧大人了,您如今可真是飛黃騰達啦!”
顧恆哈哈大笑,勾著秦胖子的肩膀:
“官職不過是個虛名,你還是叫我顧老弟吧,不然一會兒一個大人的,聽得我心煩!”
“那倒也是!官場那一套確實讓人厭煩!”
兩人勾肩搭背,仿若京師中的紈絝子弟。
“顧老弟,今晚教坊司是去不成了,要不咱去天香樓瀟灑一趟?” 秦胖子拍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詢問道。
“好啊!北地那鬼地方到處都是妖魔,你老弟我的刀都快砍得捲刃了,今日定要去天香樓好好放鬆一下!”
兩人嬉笑著出了門。
不管秦胖子當初是想著押寶自己,還是真的將他當朋友對待,都算是自己還未起勢之際難得的朋友。
更不用談這一兩月來對薛雅和曹家兄妹的維護,顧恆是欠了秦胖子很多人情的。
而顧恆這般模樣也並非是在奉承秦胖子,若他真是武國公嫡子,母親仍在人世,他定然會是一個逍遙自在的公子哥。
而在外表現出的酷吏模樣,才是顧恆真正想隱藏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