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顧恆早早起身,在城中悠然晃盪,尋覓妖魔以積攢能量點。
北淮城算是座很老的城池了。城牆主要由青黑色磚石砌就,牆體厚實堅固,每隔一段距離便設有敵樓。
這些敵樓形態各異,有的方正端莊,有的呈八角玲瓏之態。在乾皇尚未北征之時,此地也算得上是半個前線,故而這些防禦設施依舊保留得十分完好。
主幹道寬闊而筆直,多以青石鋪就,歲月在石板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轍痕,那是無數車馬行人過往的見證。
道路兩旁的建築鱗次櫛比,商鋪、民居、官衙錯落有致。
三府交接之地,此地聚集著數量龐大的遊商。
商鋪的招牌琳琅滿目,有的以布幡書寫店名,有的則用木質匾額,刻著蒼勁有力的大字。民居大多是和北方一樣的四合院形式,青瓦白牆,庭院深深。
顧恆晃悠了小半個城區,倒是發現了幾隻不入階的妖魔,只不過都不成氣候。
站在一處衚衕口的顧恆眉頭緊皺:
“北淮城可沒有如宣州那般進行過清理,現今北方群魔亂舞,如今城內怎麼可能只有幾隻小魔?”
有玄夜鏡的存在,邪魂不敢進入城內,但顧恆一隻不入階巔峰的妖魔都未發現。
陰陽之瞳開啟,衚衕院落之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眼前的庭院中有兩隻狗,女主人正提著一桶水洗衣服。
後方有人正劈柴準備午飯。
不遠處的衚衕直通前面酒樓,現在正是最忙碌的時候,十幾名婦人正忙著洗碗。
一名披頭散髮的七八歲女童從狗洞裡偷偷爬了進來,悄咪咪的從丟棄剩菜剩飯的桶中抓了一把狼吞虎嚥。
顧恆怔了一下,並未理會。
乾皇已經是中興之主了,可大乾依舊如此。
前世古代那些雄主治下比起如今的大乾更是不如。
想要讓這個時代改變,除非出一大群天賦絕倫的理想主義者。
但這種力量至上,沒有法理,教化低下的世界,連讀書人都是現實的,哪裡有理想主義者生存的沃土?
想到此顧恆突然無奈的笑了,嘴裡哼唱著:
“起來飢寒急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他不是聖人也成不了聖人,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玄夜司司吏。
他改變不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沒有他的信仰。
這個世界太髒了!
想到此,顧恆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些許憤懣。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劇烈波動,他眼中浮現絲絲縷縷如金色雲煙的氣。
這些氣盤旋在北淮城上空,在南部某處聚集。
其中一道居然連線向那名刨食女童身上。
顧恆轉頭往前,女童正被一穿著棕色長服的小二提著:
“嘿,上次讓你跑了,現在又送上門,賣給花月樓應該值不少錢呢!”
女童眼中擎著淚水,瘦削的身體在半空中掙扎著。
顧恆突然出現一把抓住小二正欲落下的手,丟出去兩塊碎銀:
“錢給你,人給我!”
小二趕忙接過銀子,另一手自然而然的放下,又打量著一下顧恆的穿著。
顧恆的差服早就爛掉了,今天穿的衣服還是昨晚順過來的麻布長服。
小二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著顧恆正欲離開的身影不客氣的喊道:
“誒,我讓你走了嗎?庭院可是後廚重地,你個外人怎麼進來的,莫非你是別的酒樓的探子不成?”
說著,手裡還在比劃著,意思是錢不夠多?
顧恆差點被氣笑了,陰勾玉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