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捲著江南水鄉的潮溼氣息,帶著深夜的涼意侵襲而來。蘇瑤站在營帳外,遠處水面的波光與營地內的燈火交相輝映。她抬頭望向天邊彎彎的月牙,神情冷峻,眼中卻透著一絲深思。
營帳內,吳家、何家以及江南其他地方豪族的幾位家主正在議事。房間裡瀰漫著茶香,但眾人的神色卻異常凝重,顯然還未從此前的激烈對話中平復下來。
“夫人所言極是,蔡仁攀這次若能運送糧草至江南,前線必然士氣大振。屆時我們再想對抗,只怕難如登天。”吳家家主終於打破沉默,但語氣裡仍有幾分猶豫。
何家代表輕哼一聲,似不以為然:“話雖如此,但蘇家軍能否真的攔截成功,還未可知。若是失敗,我們這些站出來的地方勢力豈不是首當其衝?”
蘇瑤沒有回頭,語調依然平靜,但卻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嚴:“各位,你們站出來已經是首當其衝,不管你們是否願意,蔡仁攀絕不會放過任何對蘇家軍表示友好的家族。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抓住機會徹底扭轉局面。”
“夫人所言不虛,此戰若不站穩隊伍,怕是難逃滅頂之災。”吳家家主低聲道,眉宇間盡是擔憂。
蘇瑤微微一笑,溫和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峻:“諸位不必再猶豫。蘇家軍如今已拿下江南大半版圖,蔡仁攀眼看窮途末路。他糧道一斷,餘軍必亂,到時候你們想保住家業,也只有與我們同心協力這一條路。”
一旁的張一目光冷靜,站在蘇瑤身後,默默注視著這些地方豪強。他的身影筆挺如刀,話雖未出口,卻已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何家代表被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目光向其他人掃了一圈,但無人接話,顯然已經被蘇瑤的話說服。
“夫人,”吳家家主猶豫片刻,最終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吳家願意全力支援蘇家軍,但也希望夫人能保證,戰後我吳家的利益能夠得到應有的保障。”
蘇瑤轉身,目光冷冷地掃過眾人:“只要你們真的全心全意與我們合作,戰後你們的家業不僅能保住,甚至能更進一步。但若有人兩面三刀,別怪我蘇家不留情面。”
這句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刺入了每個人的心中。吳家家主連忙低頭應是,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不敢再多說什麼。
蘇瑤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營帳。站在帳外的張一看著她走近,恭敬地低聲道:“義母,他們的態度如何?”
蘇瑤輕輕點頭,聲音低沉:“暫時沒有問題,但這些人始終不能完全信任。張一,接下來的行動,必須靠你親自盯緊這些家族,尤其是吳家。”
張一微微皺眉,隨即點頭應道:“義母放心,我會安排好人手。”
蘇瑤注視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吳家家主剛才與你單獨交談時,有提到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張一頓了頓,隨即搖頭:“沒有,他們只是詢問了一些關於戰後分配的問題。”
蘇瑤微微頷首,但並未完全放下心中的疑慮。她沒有繼續追問,轉而說道:“糧船的情報已經確認,林雲正在制定詳細的攔截計劃,你需要參與其中,儘快熟悉細節。”
張一點頭應是,目送蘇瑤轉身離開。他目光低垂,神情中透出一抹複雜的情緒,卻很快恢復平靜,轉身向另一側走去。
不久後,蘇瑤走入林雲的指揮帳篷。帳內的油燈靜靜燃燒,映照著鋪開的作戰地圖。林雲站在地圖前,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糧船的情報已經確定,”蘇瑤開口道,“從永安渡口經過,護衛兵力大約三百人,其中有弓弩手。”
林雲抬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三百人護衛,這顯然是精心佈置的陷阱。但不管如何,我們必須截下這批軍糧。”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