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我最終還是答應下來。這個決定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落定的那一刻,我的心卻變得空落落的。
當我在公司提出離職的那一刻,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黃輝暘的臉上帶著一貫的嚴肅表情。他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你確定要離職?這可不是一個小決定。要不了兩個月你就要升上來了。真的要走嗎?”
我點點頭,“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師父。”
黃輝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接下來這一個月,你要把工作交接好。”
在這一個月裡,每天的工作都像是倒計時,每完成一項任務,都感覺離離開更近了一步。我需要交接的工作並不多,畢竟也只是個助理。基本上每天下班前一兩個小時都沒事可做。
從我提出離職開始,林芷萍也開始隔三差五的在商場停車場裡的電梯旁等著我。她每次來都會帶一些自己做的點心和花茶塞在我包裡,隨後拍拍我鼓著的挎包。
接著用細微的聲音說:“要是在那邊想吃了就和我發訊息,我寄過來。反正也不值錢,還是些快過期的了。正好給你。丟了怪可惜的。”
隨著離職日期的臨近,我開始收拾自己的工位。我把那些陪伴了我許久的小物件一一裝進盒子裡,每拿起一個,都能想起一些在這裡工作的回憶。
每次分別時,腦袋裡想象的感人場景並不存在。有的只是默默抱著行李離開。
最後一次整理自己的工位。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桌面像是我即將離去的訊號。我把裝著小物件的盒子抱在懷裡,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每走一步,都感覺腳步無比沉重,彷彿這裡的一切都在挽留我。
下午五點十分,我走出商場,陽光照在臉上,有些刺眼。我走到街道上,回望著這裡。眼前自動浮現出在這發生的每件事。
蘇屏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肩膀,我才緩過神來。他盯著我,像是在質問犯人般問著我:“要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不把我當兄弟了?走啊,今晚不開心一下?”
我看著蘇屏,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是不把你當兄弟,只是不想搞得太傷感。”
蘇屏皺了皺眉頭,眼神裡有些不滿:“你這傢伙,走都要走了,還這麼婆婆媽媽的。” 說著,他拉著我的胳膊就往街邊的燒烤攤走去。
燒烤攤熱鬧非凡,煙霧繚繞,孜然和辣椒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蘇屏找了個位置坐下,大聲招呼老闆:“老闆,來五十串羊肉串,二十串雞翅,再拿幾瓶啤酒!”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格外響亮,說完便轉頭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拿起一瓶啤酒,用牙咬開瓶蓋,遞給我:“來,先幹一瓶!” 我接過啤酒,和他碰了一下瓶,仰頭灌了下去。冰冷的啤酒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絲苦澀,卻也讓我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蘇屏吃著串,回憶著當初我們讀書的時候。他指著我,“我草,二哥。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大晚上的有正門不走,偏偏翻圍牆跑去上網嗎?一週七天上了四個通宵。人都傻了。”
說著他笑出了聲來,“我還記得第一次翻圍牆的時候,剛翻過圍牆,你沒站穩,直接摔在地上。還被別人看見,被拍了幾張發到了學校表白牆上……”
我回懟著蘇屏:“你還好意思說我?陳思涵的課,要不是我幫你,你都要掛科的你忘了?得虧他的課時我在管,可以把你的平時分提起來。你以為就憑你經常遲到早退,能活到現在?”
我們邊吃邊聊,周圍的人歡聲笑語,酒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蘇屏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壓低聲量:“二哥,你這一走,可得好好發展啊。別給咱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