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身?
這字眼放在青樓,稀鬆平常,落在楚蕭身上,便如他去紅樓看戲,破天荒的頭一回。
贖?拿啥贖,銀子唄!
“贖你,需多少錢。”楚蕭看著女子,試探性問道。
女子深吸一口氣,輕唇微啟,“前日才問過,五千兩。”
咕咚!
楚蕭輕易不吞口水,除非錢不趁手。
他是發了幾筆小財,卻攏共不過五百兩。
五千兩於他而言,那就是一筆仰著頭也難望見全貌的鉅款。
如此數目,莫說他一贅婿,縱姬無辰那等少主,也未必能輕易拿出。
不過,墨戒青睞之物,非錢財能衡量。
莫說是五千兩,五萬兩他也會拼命去湊。
錢沒了,可以再掙,機緣卻是可遇不可求。
借,借錢也得贖。
此事,宜早不宜遲。
“明日,我找你家掌櫃聊。”楚蕭一個縱身,翻牆頭走了。
兩三瞬後,又見他扒著牆壁,露了半個腦袋,“不知姑娘名諱。”
“許願。”
“好名字。”
楚蕭記在心間,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裡。
他走了,女子卻抱著琵琶,靜靜立在老樹下,如一具冰雕,紋絲不動,直至微風輕拂,撩動髮絲,她才微微抬了眸,仰望星空,她已記不得來此多久了,只記得,八歲那年的夜晚,也如今日,寒風凜冽,爹孃、兄弟、姐妹,一個個的倒在血泊中。
那,是一個終生都難以醒來的噩夢。
“華天都,往後餘生,我為殺你而活。”
女子的喃語,如似夜的魔咒,隨風而不散。
噗通!
深夜裡,楚蕭又到井中世界。
他留於此十八道分身還在,圍神樹而坐,正吐納精氣。
本尊來了,自是給它們找點事幹,一個個的都給攆走了。
當然不是回爐重造,而是攆去黑暗深處,多走走,多逛逛。
偌大的遺蹟,保不齊還有財物殘存,但凡有一個,都是老古董,挖出來,拿去當鋪換錢。
想法不錯,連他這本尊也扛著鐵鍬,幹起了挖礦的勾當。
妖妖不明所以,跟了他一路,這小子,怕不是在刨人家祖墳?
有墳倒好了,還能扒拉點陪葬品。
可這片遺蹟,除了殘壁斷垣,和那些已早被歲月風化的青磚瓦片,莫說老古董,他連半個銅錢都沒挖到,還累的灰頭土臉。
“繼續挖。”
楚蕭走出黑暗時,給分身留了這麼個命令。
而他,則趁著天剛亮,跑去敲了葉瑤的房門。
“何事?”葉瑤推開窗戶,露出了一張沒咋睡醒的臉頰。
“能否借我些錢。”楚蕭呵呵一笑,“急用,過幾日便還你。”
“多少。”葉瑤打著哈欠問道。
“五千兩。”楚蕭說罷,又忙慌改了數,“四千五百兩。”
聞言,葉瑤的睏意散了乾淨,那雙惺忪睡眼,也斜的不能在斜,“你看我像小富婆?”
“像。”楚蕭很真摯的點了點頭。
“你要這麼多錢作甚?”葉瑤問道。
“我。”楚蕭撓了撓頭,一時間沒想好咋忽悠小姨子。
“等著。”見他一臉糾結,怕有難言之隱,葉瑤未再刨根問底。
多半是因楚青山。
看病抓藥,哪樣少了銀子都不行。
姐姐為今不在家,姐夫的忙她得幫。
“八百兩,就這麼多了。”
“多謝。”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