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山谷。
篝火旁。
楚蕭盤腿而坐,抱著通靈古卷,看的心無外物。
至於陳詞,那不,擱一邊躺著呢?楚蕭已幫其逼出了體內毒氣,奈何傷重,睡的沉了些。
“妙哉的法門。”
楚蕭一邊看,一邊讚歎。
此法,他又悟得些許精髓,至少,如何去溝通靈界,他已摸的門兒清,無非是以通靈之法架設橋樑,送一道靈魂入靈界,找尋異獸與他結契約。
“護法。”
楚蕭化出了三道分身,一個去了谷口放風,兩個守在身側。
而他,則靜心凝氣,緩緩閉眸,待默唸通靈口訣,一絲靈魂出竅。
這等事,自他踏上修行之路,還是第一次做。
感覺,自是奇妙的,有那麼一種神遊太虛的意境。
對,就是遊。
靈魂出竅,就在天地間飄啊飄。
可飄來飄去,就是入不得靈界,反而精神力大有損耗。
時間久了,氣血旺盛如他,都變的眸光黯淡,萎靡不堪。
無奈,只得靈魂歸體,又抱著通靈秘卷,兢兢業業的研究。
時至深夜,他再一次嘗試。
此番,出竅的那一絲靈魂,飄的更久,如一隻無頭蒼蠅,滿天空的亂竄,未尋到靈界不說,還耗的精力枯竭。
“哪出了問題。”楚蕭甩了甩腦袋,有點迷糊。
無人與他解惑,倒是沉睡的陳詞,驀的一聲低吟。
她睡的並不安詳,似做了噩夢,俏眉間還染著一抹痛楚。
的確,她很痛苦,在這幾個瞬間,還變了模樣,本是平穩的氣息,漸漸虛弱;本是紅潤的容顏,也被蒼白所掩蓋,只一縷微風,便吹的她身子蜷縮,一陣陣發抖。
“喂?”楚蕭湊上前,輕輕喚了一聲。
陳詞似未聽聞,只一聲聲低喃般的夢囈,“草,草,草。”
草,一種頗接地氣的國粹,當然,也可以是一種植物。
楚蕭何等機智,瞬間便心領神會,當即拿出了三葉玲瓏草,放在了其手中。
這好使。
睡夢中的陳詞,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攥的緊緊的。
而後,便是奇異的一幕:那三葉玲瓏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枯萎了下去,確切說,是它之精華,被陳詞吸收了。
吸收之後,她未再顫抖,也未再說夢話,連眉宇間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不見了,沐在月光下,睡的恬靜優美。
“原來如此。”
楚蕭似開竅了,難怪陳詞不遠千里來這片森林,不惜觸真武境的黴頭,也要摘走三葉玲瓏草,原是這株草,能治她的病。
說到病,他還抓了陳詞的手腕,以一道玄氣,窺其功體。
看過,真真怪異。
她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其鮮血,卻如止水一般平寂,還有其心脈,壓根兒就沒跳動,若非她有呼吸,不然,換做任何一個郎中為其把脈,都會以為她是一具死屍。
“稀有體質嗎?”楚蕭一聲嘀咕。
一番思索,他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他見過特殊血統,如葉瑤,遠甚常人。
陳詞雖也是一個怪胎,卻並無血脈之力。
如此,只一種可能了,她修了玄奇的功法,這一點,他頗有話語權,一部不凡的功法,練得久了,自能將體魄,化腐朽為神奇。
反之,亦然。
“睡吧!”
楚蕭撤了玄氣,又坐回了原位,繼續神遊太虛。
再一再二不再三。
他那出竅的一絲靈魂,終是尋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