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楚蕭早早出了葉府。
師傅說了,每半月允他一日假,回家探望父親。
他走街串巷,去了很多鋪子,再出來時,手中已多了兩隻燒雞、三隻烤鵝,外加一罈燒刀酒。
除此,便是一包包草藥了。
父親體弱多病,藥可不能斷。
還有棉衣、棉鞋。
他路過裁縫鋪,也順手買了四身,父親和子龍一人兩件。
“少爺。”打老遠,趙家少年便迎了上來,模樣憨厚有禮。
“叫我大哥哥便好。”楚蕭笑道。
大半月未見,這小傢伙倒是強壯了不少,再不如賣身葬父那日,那般面黃肌瘦了。
“又亂花人家的錢。”楚青山略顯不悅的神態,掩不住眸中的慈祥與溫和。
“我自個掙的。”楚蕭咧嘴一笑。
掙,這個字說的頗確切。
今日買衣食酒藥的錢,都出自那夜的莽漢。
那廝的錢袋,此刻還在他墨戒中放著,一百多兩呢?
他時常暗想著,若多幾個像莽漢那樣的,他年底便能還上借葉柔的錢。
為今嘛!還是慢慢攢吧!
葉家也有月俸,比楚家的還多,多攢幾月,總能湊夠的。
若秦壽在此,若得聞徒兒這般想法,少不了拍他腦瓜,你咋這般老實嘞!媳婦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學學那誰那誰,欠錢從來不還的。
丹青閣的生意,可不咋好。
楚蕭立在櫃檯前,一眼看過去:
除了幾個白看書的貧苦秀才,沒幾位客人。
唯一紮眼的,是一個身穿錦衣的青年,也不知是來買字畫的,還是來聞書香氣的,每拿一本書,都會放在鼻子前,狠狠的嗅一嗅,而後放回,繼續拿繼續嗅。
“他大清早就來了,已嗅了一晌午。”子龍小聲道。
“真個怪人。”楚蕭最後看了一眼,湊到了父親身前,掏出了從井中世界拓印來的三個古字,“父親,你可認得。”
“稍等,就好。”
楚青山正提筆蘸墨,勾勒了最後一筆,順手還題了幾行字。
他雖非名人大家,卻也有幾分文采,賣字畫,權當討個生計。
待放下毛筆,他隨手接過楚蕭遞來的字帖。
看過,他之神態也如先前的秦壽,微微皺下,
“哪來的?”
“買酒送的。”楚蕭笑了笑。
“此等字,異常古老,不是這個時代的。”楚青山說道。
三兩瞬後,他才補了後半句,“早年間,為父曾看過一本古書,其上字跡與其頗像,若無差錯,前二字應為‘恆嶽’。”
“恆嶽?”
“這第三字嘛應是一個‘宗’字。”
“恆嶽宗。”三字連起來讀,楚蕭摸了摸下巴。
宗,怕不是一個門派?一個不屬這個時代的門派。
鬼曉得多少歲月了,光陰變遷,地勢地貌也在變遷。
門派沒落,只剩殘破的遺蹟,深埋於地底,葉家先輩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在上面建了府邸,若非妖妖帶他下去,怕是此刻也不會有人知曉,井中竟還藏有一個早已消亡多年的文明。
“父親,你可聽過恆嶽宗。”楚蕭再次問道。
“聞所未聞。”學識淵博的楚青山,此番也搖了頭。
“那可聽說過二帝。”楚少俠也是話趕話,張口就來。
依如他那日初聽聞,楚青山此刻也神情怪異,“二弟?”
“呃大帝的‘帝’。”楚蕭呵呵一笑,又忙慌補了一句。
楚青山又搖頭,他是比別人多看了些書和古籍,卻也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