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是涼颼颼的。
至少,睡夢中的楚蕭,頗感涼快,本就中了極寒之毒,還光著身子,不冷才怪嘞!
還是妙音貼心,拂袖一件披風,蓋在了其身上,完事兒,她老人家就杵在那,久久不語。
當然不是欣賞風景,而是在想解毒之法,倒是有那麼一個法子:換血。
換?找誰換?一般人指定不行,需至剛至陽之血氣,最好是玄修。
此等想法,很快便被她摒棄,換血能治病,卻也是要人命,說換血倒不如說是換命,哪去找這等人。
良久,她才伸手,一掌按在楚蕭的下腹,她解不了這極寒之毒,但其體內的反噬,還是能強行祛除的。
嗯?
風輕拂,撩動了她的髮絲,也吹的她黛眉,微微挑起。
不怪她如此,只因觸及楚蕭丹田,察覺了異樣,這小娃體內,竟藏著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似隱若現的那種。
詭異的是,一番窺看,啥也沒找著,只能憑感知,隱隱約約的捕捉那麼三兩分,也正是那幾個瞬間,她頗感心悸。
“什麼東西。”
她這一聲低語,有好奇之意味。
於是乎,她自楚蕭丹田,攝出了一縷玄氣,纏在玉指間,瞧了又瞧。
看過,此子氣血精純之極,潛藏著蓬勃的生命力,縱極寒之毒,也無法掩蓋。
也正因如此,她才極度不解,明明不是特殊的血統,因何有如此磅礴的生命力。
先天就有?
吃了天材異寶?
以她多年之閱歷,後者較為靠譜。
“體魄不凡。”
“筋骨肉竟如此強勁。”
“難怪能扛住極寒之毒。”
治傷,並不妨礙研究人體。
妙音大師就很敬業,如一個考古專家,繞著楚蕭看了又看,時而還伸手,捏捏他的小胳膊小腿。
好苗子啊!若祛滅了體內寒毒,若再養那麼年,再悉心教導一番,他年之成就,定然不俗的。
“他,可有入哪家書院。”妙音大師驀的一語,就差來那麼一句:我與此子,甚有緣,欲拐回家做徒兒。
陶醉多聰慧,一眼便瞧出師叔所想,所以才詫異,八大書院皆知,妙音大師只收女弟子,為今這是想開了?
陳詞則摸著鼻尖,一聲乾笑,“這小子,是奔著青鋒書院去的,且已得了引薦,只差考核。”
青鋒?
聽這二字,妙音大師頗有一種捂胸口的衝動,已能預見這小娃子,被嚯嚯成一個奇葩的扯淡畫面。
緣分哪!她顯然遲了一步,也不知是青鋒書院的哪位長老,有此好運,早知如此,她就去廣陵城了。
連妙音師叔也看不見?
陳詞一聲嘀咕,所謂看不見,是指聖猿小太子,明明就藏在楚蕭丹田中,但瞧師叔之神態,顯然未察覺。
如此,倒也不錯,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讓歹人得知楚蕭體內有一隻小聖猿,不殺人越貨才怪。
論先見之明,還得是聖猿一族的皇,他佈下的遮掩,不止能護孩子,也能護楚少天。
呼!
不知何時,妙音大師才收手,一口鬱悶之氣,吐的酣暢淋漓。
她是該鬱悶。
難得一個好苗子,讓青鋒書院拐了去,保不齊下回見她,這小子會張口來一句:這妞,長得真水靈。
“師叔,他的極寒之毒?”陳詞小聲問道。
“中毒太久,我無能為力,待回廣陵,帶他去尋夢遣。”妙音大師話語悠悠。
說罷,她便飄回了房中,羽天靈怕是要醒了,可不能讓其醒,多睡些幾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