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沒見過這種魚，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那條魚又渾身都是血，外加原主有點心生不忍，就將那條魚給扔進了河裡。

一入水，那條魚頓時就活躍了很多，不似方才的半死不活之態。

原主把剛剛捧魚時用來裹著雙手的兩張帕子給丟了。

畢竟那條魚身上都是血，白色的手帕肯定是洗不乾淨了，留著也無用。

原主見那條魚安然無恙的遊走以後才開始洗衣服。

這便是原主與那條魚的初識，當時原主才十歲。

此後，原主洗衣服的時候就會經常看到那條魚在不遠處游來游去。

一人一魚沒有任何交集，原主也慢慢習慣了那條魚。

原主因為是個啞巴，雖然及笄了，卻沒有媒婆上門說親。

即便有想娶原主過門的，顧父也沒有答應。

不是顧父不想嫁女兒，而是那些人家純純的就是想找個免費丫鬟。

那些人家的兒子不是孩子好幾個的中年鰥夫，就是好吃懶做，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還有就是脾氣暴躁，連老子娘都能動手的，這讓顧父如何放心？

某天夜裡，原主的房間突然出現一個人。

原主嚇得連忙抄起一旁的剪刀，還想摔東西，弄出一點動靜引起顧父的注意。

那人趕緊制止，並在原主的眼前化成了一條魚，然後又重新化成人形。

原主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那條熟悉的魚。

原主幼時壞了嗓子，但那時候的原主已經會說話，還開始認字了，這麼多年來，顧父也沒有放棄教原主。

因此，原主能用寫字來進行日常的簡單溝通。

那條魚吐出一顆珠子，讓原主吞下去，這樣原主就能說話了。

原主感覺珠子對那條魚應該挺重要的，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但那條魚還是把珠子留下了，說如果她什麼時候想說話了，就吞了珠子。

那條魚囑咐過原主，不能將它的事情說出去。

原主點頭答應，連顧父都沒有說。

除了那一晚，那條魚依舊如從前那般，只在原主洗衣服時遊蕩於不遠處，並沒有過多的去接近打擾原主。

不過，它有時候會幻化成人形，遠遠的蹲在樹蔭底下，然後跟原主講講故事。

它在這條河裡已有成百上千年，所知的故事自然不會少。

其中還有朝代更替與各地風土美景。

這條河延綿幾萬裡，它可以隨意逆流而上，或順流而下，所見所聞不知凡幾。

它並沒有瞞著原主它原本是這河中的一隻水鬼。

由於年日太久遠，它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

至於它為何能留存這麼多年，它也不太清楚，想來大抵是因為它從未害人性命，甚至還竭盡所能的救下落水之人。

慢慢的，它感覺自己的控水能力越來越強了。

這條河裡當然不只有它一隻水鬼，但每當遇見其它水鬼企圖拉無辜之人入水，以此得到替身，好去投胎轉世時，它亦會阻止。

因而，它與這條河的許多水鬼都結下了仇怨。

幸而它實力越發強悍，在這條河裡溺亡的無辜之人便越來越少，直至無一。

雖然它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變成水鬼的，但它想著往事如煙，隨風散去也好，說不準它救人性命還能積些陰德，哪日便能投胎轉世了。

它說，起初在這條河裡並不好過，白天烈日當空時，水溫很高，它便如同置身於熱鍋滾水之中。

當夜幕降臨，熱溫退去，水中變得十分冰冷，就如活人在數九寒天著單衣立於雪中那般，真真是冰寒刺骨。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