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突然揉了揉耳朵。
顧縝湊近些,輕聲詢問:“怎麼了?”
黎熹說:“那個薩克斯聲音好尖銳啊,像是口哨聲一樣,聽得我渾身發毛。”
說著,黎熹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顧教授,我們提前走好不好?”
記得黎熹對口哨聲有恐懼心理,顧縝虛握著黎熹手腕,不假思索地說:“跟我來。”
見黎熹沒有甩開自己,顧縝這才牽著她,兩人貓著腰提前離場。
杜玉生時刻關注著身後兩個年輕人的動靜。
他倆剛走,杜玉生就探頭跟前面的顧文韜彙報:“黎熹小姐他們提前走了。”
顧文韜神色複雜,他問杜玉生:“音樂會開場多久了?”
“三十五分鐘了。”
“這麼久了...”
顧文韜忽然笑了,“玉生,他上回在公眾場合待這麼長時間,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杜玉生怎麼不記得?
“那還是十二年前,初中畢業會那天。”
顧文韜努了努嘴,指了指舞臺,“安靜聽。”
杜玉生連連點頭。
他人是安靜的,眼睛也老老實實地盯著舞臺上的演奏,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
離開演奏廳後,顧縝沒直接帶黎熹離開。
他領著黎熹繞到後臺,找賣花的小女童買了9朵玫瑰花,打算送給今天的樂團成員。
樂團剛好9個演奏者,一人一束玫瑰。
顧縝讓小女童幫他將花束簡單**,他則跟工作人員要了紙筆,寫上留言——
【演奏很棒,無奈我們有急事需要處理,只能遺憾提前離場,期待下次在更大的舞臺上聽到諸位的演奏。】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黎熹一直安靜地看著他。
她覺得糟了。
她快要心動淪陷了。
將花束和卡片一併遞給工作人員,顧縝說:“等樂團演奏結束後,麻煩幫我把鮮花跟卡片交給他們。”
接待他倆的工作人員其實是東洲音樂學院教管絃樂的教授,姓蘇,是今天這些大學生演奏者們的老師。
蘇教授看到卡片上的留言,他很感動。
這只是一場普通不過的慈善演出。
但卻是這些年輕的孩子們,第一次登上這麼大的舞臺。
每一個提前離場的觀眾,都會打擊到他們的自信心。
但顧縝的做法,真的太能鼓舞孩子們了。
蘇老師由衷地感謝顧縝。“先生,您的肯定跟鼓勵,會讓我們的學生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更堅定。”
“謝謝二位。”
“不客氣,是我們失禮了。”將慈善款放進募捐箱,兩人這才離開音樂廳。
去停車場的路上,黎熹一直無聲地看著顧縝。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顧縝是個不懂就問的好青年。
黎熹突然一個大步繞到顧縝的前面。
指了指西邊天空瑰麗的夕陽,黎熹仰頭笑吟吟地說:“太陽快落山了,現在是傍晚時候。”
“顧教授,我可以向你索要一個吻嗎?”
顧縝抖了抖眼皮子。
烏黑的睫毛像是羽翼,顫抖間,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當然。”
得到顧縝的准許,黎熹抬起胳膊繞過顧縝腦後,隔著毛衣虛虛地抱著他脖子。
顧縝下意識低頭。
黎熹則順勢仰頭吻了吻顧縝的額頭。
第一次約會就主動親了約會物件,傳出去會被人詬病不矜持。
但矜持的人都搞不懂物件。
親了顧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