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言的車始終跟在元以身邊,他聽著女孩放聲哭泣,看她張開手擁抱著風。
有時候情感太過豐沛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沒那個資格。
元以盤著兩條胳膊趴在窗框上,臉頰緊貼手臂,打算等等再回病毒去。
她換了個臉轉的方向:“你今天為什麼要過來安慰我?”
宋修言沒有進車去,而是像剛來那樣靠著引擎蓋望天空,正發呆時被她問的一愣:“……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遠遠看到似乎是她正在開的車停在那裡,就鬼使神差的開了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她總有那麼多的心軟。
“說些大逆不道的話,我總覺得你在我面前不像個老大。”元以嘟囔著,“沒有一點身為首領的威嚴。”
“那要我對你不假辭色一點嗎?”宋修言看她。
元以不想把臉抬起來,就抵著自己的胳膊勉強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我更習慣你現在的樣子。”
“你還要等著看星星嗎,我覺得今晚應該不會有了。”
宋修言說:“我等著送你回去,現在太晚了。”
下城區晚上會有些不受幫派管教的不三不四的混混出沒,動用槍械攔車搶劫也是常事。
他不大放心。
“謝謝你啊老大。”元以沒什麼精神的垂眼,“不過以後非必要別對女孩子這麼‘溫柔’了,會給出錯誤訊號的,讓人家以為你喜歡她。”
宋修言又愣住:“這樣做會讓人誤會嗎?”
元以瞥他:“照你這麼說,你以前也對別的女孩子這樣做過?”
“當然沒有。”宋立刻否認。
“那不就得了,我只是給你小小提醒一下,晚上因為擔心女孩子一個人送她回家這是紳士,當然可以。”元以給宋修言普及,“但像這種——”
“專門開到女孩身邊,陪她聊天,又和她一起賽車,還又跟著她兜風,這都是一個曖昧的訊號!”
“以後記住,千萬別做了。”元以給宋修言上課。
宋修言問:“那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今天我該怎麼做呢?”
元以伸出一個食指:“今天你就該開到另外一邊去,乾脆別過來,避免很多交流。”
“如果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不知道你要什麼時候離開了?”宋修言疑惑。
女孩收回自己的手指頭:“你怎麼老是關心別人的安危呢?既然看不見就當作不存在。”
“你們老說我不適合在下城區生活,但在我看來你更不適合。”
“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晚上歸家出沒,也有好多人被搶劫,你們都說下城區就是這樣,管又管不完,何必想那麼多徒增煩惱。”
宋修言輕聲反駁:“可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在這裡,所以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元以直起腰:“還要給你上一課,那就是千萬別對女孩說這種話,這下才真的會讓人覺得你喜歡她。”
她想要升上車窗,宋修言不知為何大腦短路一瞬,竟然就這樣伸手抓住了元以抬起的手腕。
“老大你做什麼?”元以發懵,順著宋修言的手指向上看他的臉,“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宋修言下意識蜷縮了下仍抵著女孩手腕的指尖,完全不加思索的開口:“如果我說,我或許真的……”
“有些喜歡你呢?”
有些?喜歡?
元以啟唇好幾次,竟然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什麼叫“或許真的有些喜歡”?
這麼多不確定詞語堆在一起告訴她有點喜歡,這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宋修言這樣嚴謹的人真的會用這種事來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