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霍青川處於一片孤寂的黑暗中,他摸著房子裡的擺設,總算鬆口氣,忍不住熱淚縱橫。
這回,是真的回家了。
在崔然手底下的一月工夫,是他此生都沒辦法提及的噩夢,每天的扎針,灌藥,用盡方法叫他處於瘋癲狀態。
在外受苦的十多年,霍青川都沒像這兩天如此絕望過,他陷入了一場噩夢中,如今,夢醒。
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見家人朋友,揭穿周家的歹毒面目。
他站起身,摸索著牆上的呼叫機,因為霍家宅子佔地面積實在太大,每人住的都是大套房,或者乾脆一整棟小樓,於是在建造初期,就往客廳裝了類似對講機的通話裝備,方便交流辦事。
黑暗中,霍青川摸著了一個柔軟帶著溫度的東西,他愣了下,聽見面前人輕笑聲。
是個男人!
不知道在他房間裡站了多久!
“霍青川,你真瘋還是假傻?”
那人力道極大,幾乎是扯著他的頭髮掄圓胳膊將他摔在沙發上。
“霍青川,別給臉不要臉,能給你留條命下來都是我們老闆心善。”
這些年的苦難磨平了霍青川的傲氣,他哆哆嗦嗦道:“我堅持的事情沒辦成,賠進去自己,你們現在平步青雲,那塊地不也辦了學校,賺了那麼多……放心,我不會往出說一個字的,更不會叫霍家插手。”
“算你識相,”男人嗤笑一聲,仗著他看不見,直接雙手插兜,腳踩在了他肩膀上,用力一碾,“霍青川,我勸你別醒過來,要不然老闆不會放過你,今晚,兩撥人同時去醫院要你的命。”
霍青川低著頭,冷汗涔涔。
幸好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緊急將他接回了霍家,否則,他大概會無聲無息地死在醫院。
“知道了,謝謝。”
“……嗯?”男人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感謝弄懵一瞬,隨後,笑出了聲,“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別整天顧念著別人,小心連自己也拖下水。”
語氣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緩和了幾分。
外面傳來腳步聲,他翻窗走時,不忘回頭看了眼,霍青川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猶如枯樹一般喪失了生機。
落地同時,門被推開。
霍青川一秒切換到摔東西叫罵的瘋癲狀態中,霍京焱站著沒動,任由伯父把手能摸到的所有物品,發瘋般砸向自己。
“伯父,對不起,是我沒儘早察覺到崔然居心不良。”
霍青川動作一頓。
電光火石間,霍京焱反應過來他清醒了,於是趕忙上前。
“伯父,是誰害的你?那晚你為什麼推開周棠,是知道些什麼實情嗎?”
實情,實情,霍青川腦子裡不受控制閃過一幕幕畫面,可他一個字都不能說,背後的人太多太強了,即便霍家現在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龍頭產業。
可面對那些人,沒有勝算,甚至會連累全家人都掉層皮。
霍青川抄起個十來萬的古董茶杯砸過去,他瞧不見,完全是憑著直覺亂揮,“砰”地一聲,擦過霍京焱額角,一絲血珠頓時冒了出來。
剛漲了工資的園藝師急忙出來立功勞,去制止住發瘋的霍青川,順便搖醒兩個護工。
一轉頭,看見一道殷紅是血跡已經順著霍京焱的側臉流到了下巴。
“霍少!”
“我沒事。”
霍京焱取出手帕,慢條斯理擦著,出於謹慎,他吩咐說:“將他們辭了,換兩個護工。”
“哦,好!”
次日一早,飯桌上。
霍京焱問了句是誰接回的伯父,霍母放下叉子,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昨晚,桑許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