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立之時,雙手扶於小腿外側,明顯有下肢麻木的症狀。”
王承舟嘆了口氣,確實不是藉此嚇唬她,只是她的身體給了別人嚇唬她的機會。
馬媒婆是個精明人,最擅長察言觀色。
一看王紅河家這小兒子氣定神閒的樣子,當時就慌了。
氣勢立刻就弱了幾分。
前傾著身子,細聲問道:“我真的會得中風?心臟病引起的?你沒誆我?”
見她突然變得溫順起來,王愛朵哭都忘了,忽閃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彎彎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李玉珠也沒想到兒子這麼厲害,幾句話就把一個潑婦給嚇唬住了。
王承舟搖了搖頭,冷聲道:
“其實,心臟病只是你虛火內生,再加上暴躁易怒,助熱生風,邪火煉液為痰,灼血成淤,引起的心血栓罷了。”
“究其原因,還是你肝腎不足。”
“現在,你小腿上足三里、上巨虛、下巨虛同時麻木,不出半月,必定中風。”
馬媒婆嚇得兩隻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咧著大嘴,都快哭了,甩著手道:
“大兄弟呀,這……這有法子治嗎?”
“你也知道,老嫂子我就是憑著一張好嘴討飯吃的,要是中風了,說個話都不利索,可咋辦呀!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哎喲,都怪老嫂子這張臭嘴,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放屁,我真該打,我真該打。”
說著,抽起自己的耳光。
王愛朵都看傻了。
這一刻,二哥的光輝形象在心中無限拔高,都快變成通天徹地的妖怪了。
要不是施了妖法,咋能讓蠻橫潑辣的馬媒婆自己打自己呢?
李玉珠嘴皮子哆嗦著,好像看到了天下間最稀罕的事情。
聽著馬媒婆一下接一下,抽打自己的耳光,眼睛都瞪大了。
“好了好了。”
王承舟看了會兒天,連忙阻止,“馬媒婆,咱都是一個村兒的,即便你再不是東西,咱也不能見死不救,是不是?”
“啊對對對!”
馬媒婆忙不迭地點頭。
“嘖。”突然意識到當下的年月,王承舟一下子又為難了,“要說殭蠶、水蛭、土鱉、蜈蚣,費點勁兒倒是能找到。”
“可是,何首烏、益母草、桑寄生、石菖蒲等草藥可就難辦了,即便有錢,到鄉衛生所也不一定買得到呀。”
“若是用針灸,卻又講究一個時機,難搞!”
見他皺著眉頭,馬媒婆一張胖臉都黑了。
喃喃道:“大兄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再想想辦法呀。”
“有了!”
王承舟眼前一亮,一拍手道:“馬媒婆,說起來,我還真有一個不傳之秘,不扎針不吃藥,便能解決你這中風的危險。”
“是啥是啥?”
一聽有這種好事兒,馬媒婆的小眼睛都張大了幾分。
“古書上說,五臟對應五音,心屬火,開竅在舌,其味苦,其聲徵。所謂徵音,就是宮商角徵羽中的徵音。”
“其發聲為‘呵’,可以震動心臟,貫通血脈,淤血自然也就祛除了。”
“你若是信我,就按照我說的來做,可好?”
王承舟見她點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領著她來到院子裡的大榆樹旁,讓她把後背貼在樹幹上,吐出舌頭,雙腳一前一後,用力撞擊。
每撞擊一次,便要吐出一個“呵”字。
馬媒婆早已對他深信不疑,全部照做。
她本就體格寬大,動起來的時候極有氣勢。
再加上吐氣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