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撥既定,眾將旋即各自籌備。
經此攻守推演,眾將心悅誠服自不待言,關鍵是深刻認識到自身之不足。
所幸這些問題在守城戰開啟前已然顯露,使眾人尚有時間彌補。
待眾將離去,關羽欲行,卻又被諸葛亮喚住,關羽忖度:“莫非軍師尚有何利器,不欲示於他人,故而獨留我在此,欲傳利器予我乎?嘻!軍師對我何其器重!”
念及此處,不禁輕撫長髯,微閉雙眼,含笑不語。
諸葛亮卻甚為費解,吾喚住雲長,僅是有事相詢,緣何他卻是如此神情耶?
微微搖頭,乃道:“雲長,吾且問你,若下主公與吾等皆往他處,僅留你守荊州,然你需遣大軍北攻襄樊宛雒之地,若守軍犀利,一時之間不可下,在此之時,作為盟友之江東遣軍來襲,你當如何應對?”
原非利器,竟是考校!關羽稍感失望,但見諸葛亮面色甚為肅穆,他頗感困惑,僅是考究而已,卻為何如此鄭重耶?
回望劉備一眼,見其神情亦有些凝重,遂亦沉思,須臾乃正容答曰:
“吾當沿江上下,或二十里,或三十里,擇高阜處設一烽火臺,每臺遣五十軍守之,若吳兵渡江,夜則明火,晝則舉煙為號,吾當徐緩退兵,親往擊之。”
此實乃良策,劉備聞之亦深感寬慰。
諸葛亮又問:“若彼於夜間遣兵身著白衣匿於甲倉之內,詐稱商賈,驟然突襲,首堡不及舉火,又當如何?”
白衣者,非白色之衣,乃著便服,不披甲冑之意。
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令關羽悚然一驚,他下意識地回應道:“商賈乃遊走四方的中立之人,江東怎會扮作商人行詐襲之舉?
此等行徑勢必會將商賈平民皆捲入戰火之中,斷不可行。即便曹賊也不會如此,何況江東乃吾之盟友?”
“江東之人,多為宵小之輩,少有英雄豪傑。他們見有機可乘,豈會顧及其他?背信棄義,詐稱商賈,吾等皆認為絕無可能。
但以江東宵小之習性,不可不防。如今吾問汝,若江東果真如此行事,汝將如何自救?”
關羽不禁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汗水,沉思許久,方才答道:“吾會派一人總領荊州,方可萬無一失。”
諸葛亮面色凝重,厲聲道:“汝欲派武將士卒統領荊州?亦或是文臣士大夫統領荊州?”
關羽雖心向武將和士卒,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文臣士大夫”。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才是最合適的。
“倘若彼等統領荊州,卻因將軍平日之怠慢,心生不滿,待江東大軍來犯時?彼等舉城投降,截斷將軍歸路,將軍又當如何?”
諸葛亮已然開始當眾鞭屍關羽。
將關羽平日對士大夫的輕慢之舉盡數道出,在江陵,除了諸葛亮和徐庶,幾乎都遭受關羽的冷言冷語。
此等行為實乃自尋死路。
今日正好藉此機會,將諸葛亮夢中所遇問題逐一梳理,讓關羽深刻反省!
果然,關羽再也無法忍耐,羞憤交加道:“軍師此言純屬強詞奪理,豈會有如此眾多巧合之事同時發生?”
“雲長,孫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吾且問汝,汝可否做到知己與知彼?孫子何以必勝?
知己之長,明己之短,知彼之長,知彼之短,更知彼為人之敦厚奸詐,行事之詭譎多變。
汝今只知曹賊之殘暴,蓋因其為吾之大敵,然不知孫權之奸詐,因其或可為吾之盟友,豈不謬乎?
更甚者,汝不知己平素之為人,不知下屬僚佐將如何視己,焉能必勝!”
於江陵這短暫之期,已有多人尋諸葛亮乃至劉備,言關羽之不近人情、恃才傲物,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