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它和金子一樣,得來太容易的東西,往往都不是真的。
“大膽狂徒,竟敢阻撓官兵!”
睡夢中,他隱隱聽到一群官兵正鬧出騷亂,看來已經有搜查的官兵找到這兒了。
接著傳來孩子的哭喊,還有女人的叫罵聲。
他覺得耳邊吵吵嚷嚷的,令人發毛,為什麼睡個覺也不讓人安穩呢?今惜古不耐煩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驚奇地發現他竟然躺在一張豪華的床鋪上,環視周圍,秩序井然,並沒有任何人在旁邊。
他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暢快,好像全身的經脈被從頭到尾打通了一遍,比連續睡上三天三夜還要舒爽。
“難道這幫官兵連六歲的小孩也不放過嗎?”
“寧可錯過,不能漏過!這是上面的命令。”
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而且似乎在樓下。
“這是什麼歪理?難道官家抓人不分青紅皂白嗎?”這個人的聲音很耳熟,聽起來像是個十六歲的少女。
“衙門的事,平民百姓懂什麼!敢抗命,連你一起抓走!”
“我才不管你們是誰,要帶他走,得透過我這一關。”
兵刃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響,就算坐在這裡也聽得清清楚楚。
今惜古隨手抓取了桌上的裝扮,那頂殷萬里送給他的斗笠,他覺得現在已經習慣了在帽簷下看世人的感覺,包括那永遠揮之不去的魚腥味,有些離不開它了。
他推開房門,發現自己仍在極樂客棧裡,只是已經身處頂層,第十層的天字號臥房裡。
他扶著欄杆,從上往下看去,通亮的環形燈已經全滅了,只能透過窗戶投下來的月光辨認下面的人影。剛才那個掌櫃的也不見了,樓下只有一群官兵和一個帶著小孩的十六歲少年。
那個少年他認識,正是女扮男裝的董尹雪。
“快跑,我來擋住他們!”
傳來孩子的哭聲,孩子邊哭邊往門外逃。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你們……居然對孩子下手!”
董尹雪躍上前去,一掌震開了那個舉刀揮砍的官兵,將孩子護在懷裡,一邊走一邊轉著燈兒往客棧裡退。
他們被包圍了。
為首的官兵隊長一刀橫削,她身子一沉,刀尖正好削去了她頭頂的髮髻,長髮披散下來。
“是個女人,女人!”官兵裡有人呼喊道。
“真是個女人!哈哈哈哈!”
“怪不得看她細皮嫩肉的,居然是個女人!”
她的肩膀在流血,看樣子傷得不輕。七八個身披鎧甲的官兵正逐漸收攏包圍圈,每個人的眼中都閃著興奮。
董尹雪後腳跟踢到了長凳,向後打了個趔趄,酒杯和酒壺碎裂的聲音在客棧裡格外響亮。
她再也爬不起來了,男孩站在旁邊淚崩。
“這下看你怎麼逃!”官兵隊長上前一大步,伸手就要去拿她。
“嘿,看這兒!”
頭頂上忽然有人說話,這些官兵嚇了一大跳。
他們抬頭往上看,透過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們只能看見一串偌大的吊燈,哪裡有什麼人。
“喂,我在這兒。”
有人在官兵隊長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兒本來就很寬敞,沒坐滿人的時候,說話的回聲一陣一陣的,可以從一樓傳到十樓,聽著毛骨悚然。
官兵隊長回身望去,身後是大開大合的客棧大門,哪裡有什麼人。
“什麼人!”官兵隊長大吼道,試圖為自己壯膽,“我們是晟王部下的親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