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惜古來到了百花樓。
令他驚訝的是,今夜的百花樓並沒有如平常那般門庭若市,燈火通明。百花樓居然停業了。
門前再沒有吆喝的俊俏少女,而是立著幾名錦衣衛。
殷萬里正在裡面跟芭蕉姐交涉,後者顯得很不耐煩,尖酸刻薄地朝他直嚷嚷,只想趕他走。“跟你說幾遍了,我們百花樓安全得很,不需要你們錦衣衛來操心!”
殷萬里也不生氣,反正不達到我的目的,我是不會走的,和她對峙著。“既然安全,就沒必要把我們擋在外面,把海棠夫人叫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你這人怎麼這樣,哪有官家硬逼著百姓申冤的?”
“你們這兒昨夜既然遭了賊,為何不報官?聽說還死了一位姑娘對吧,她的屍體在哪兒,讓我們檢查一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在外堂裡喋喋不休,時不時還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芭蕉姐是個拗脾氣,到目前為止,吵架還沒有輸給過任何人。殷萬里也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型別,哪怕撞破了頭,也會和你死磕到底。
“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
百花樓的姐妹們讓出了一條路,走出來的是他們的二姐,資歷最老的臘梅。臘梅的真實年齡誰也不知道,但她永久保持著二十多歲的容顏。稚嫩面容之下,是沉穩而豐富的內心,任何人見了這樣的女人,都會為之心動。
殷萬里來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高傲的自尊令他從來不屑進到這裡來。他性情古板,曾明令禁止所有錦衣衛去逛這類風月場所,但凡被抓住,輕者革職查辦,重則廢去全身武功。在他看來,男人沉迷於美色,無異於作繭自縛。所以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還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纏綿過。
但是他看到臘梅,心裡也不免咯噔了一下,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那副苦瓜臉。
臘梅這輩子見過的男人可以排滿門前這條街,一眼便看出殷萬里是哪一種型別。她也不是那種會輕易表露心機的女人,與殷萬里互相輝映。
“哦,原來是鐵臂神鷹,殷大人,來我百花樓何事?”這裡的每一位姐妹都當百花樓是自己家,所以通常都會加一個“我”字。
殷萬里禮貌地躬身施禮,鄭重地告知了來意。“聽聞昨夜百花樓遭竊,一位姑娘死在了百花樓的後花園內,我等聽聞此訊息,趕來調查。”
臘梅眼神微動,看了一眼他身後帶來的人,目光掃過之處,這些男人雙臉微紅,皆不敢直視。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看起來這些人都是極少和女人打交道的。
“失竊的事,可以明確告訴你,百花樓沒有丟任何東西。至於死掉的那位姑娘,我們內部正在調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勞各位大人費心了。”臘梅輕描淡寫地說道。
殷萬里冷笑一聲,說道:“明明是失竊,怎會沒丟東西?明明還死了人,怎會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殷萬里雖然是錦衣衛出身,卻也是大半個江湖中人,江湖中最近發生了什麼,我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絕情宮又捲土重來了,對嗎?”
百花樓的姑娘們頓時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只有臘梅不為所動,回道:“我不知殷大人從哪裡聽說這個訊息,我並不知道什麼絕情宮,殷大人還是請回吧。”
殷萬里忽然拔出了繡春刀,周圍的人一字排開,露出了殺氣。“不要以為我殷萬里是那種可以隨便打發的人,今天我來了,就沒想過空手回去。你們有本事就動手把我轟出去。”
在場的錦衣衛無不佩服,敢公然和百花樓較勁的人,江湖中就沒幾個,更別提對手是百花樓的二當家臘梅。
今惜古躲在房樑上,靜靜地看著,發現這幾年沒見,殷萬里臉上地滄桑感似乎變得多了,手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