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甫忠在帳外高聲道。“王爺,太守楊文善,太守胞妹楊文欽來了。”
“讓他們到大帳等著。”蘇道夔吩咐著,而後又對華璦說“我會安排的,你先老實著。”
蘇道夔來到大帳,楊文善和楊文欽拜道:“下官楊文善(民女楊文欽)拜見鎮南王。”
蘇道夔擺擺手。“免禮,看座,上茶。”
蘇道夔只是坐著看公文,也不理兩人。過了一會兒,蘇道夔拿出一份諜報朗聲念道。“子時,荊湖太守宅,楊文善徘徊嘆息,有哀愁狀。其妹勸文善助鎮南王。”楊文善擦了擦冷汗,跪在地上。
蘇道夔又拿出一份諜報。“你還有個弟弟,叫,楊文墨?在魯地、齊地遊學,現在蜀地,好像有些才學啊。我們的左丞和太師準備推行考察舉才,出策題考察天下人才,選賢為官,我可以推薦你弟弟,這個楊文墨去考。要不要現在把他找來讓你們商量商量?”
楊文善已經抖得如篩糠一般,說話哆哆嗦嗦。
楊文欽跟著跪在地上。“王爺,您是來推均田出畝、安定南方,還是來恐嚇官員、威脅平民?”
蘇道夔愣了一下,這女子說話鏗鏘有力,比她哥哥、太守楊文善強得多。“我和兄長都是齊人,願意為過去的河東節制、漢國公,現在的大漢皇帝做事,甚至舉家背井離鄉來到南方,就是看到了你們朝廷有仁德,不是過去那些士族佞臣。而你現在不去做對百姓有利的均田出畝,不去維持南方的安穩,卻來拿我的弟弟來威脅我兄長,難道這就是大漢鎮南王?”
蘇道夔哈哈大笑。“好,說得好。那我倒要聽聽,你對這個均田出畝有什麼見解。考察舉才雖不許女子參加,但你要是能對均田出畝說出個一二,我還是能許你一個官職。”
“我聽說大漢皇帝和臣子說話都是讓臣子坐著說,跪著說是審問罪犯。”
“啊,哈哈哈,好,坐,楊文善,起來。”
楊文欽施施然謝了蘇道夔,坐下來清清嗓子。“均田出畝,均的是大漢的土地,出的是士族大戶的田畝。楚吳越梁士族田畝,都是過去諸國贈予的,哪怕是保留他們的田產,也是過去魏王授予,並不是現在的陛下授予。新朝建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田宅土地怎麼分,陛下說了算,他們現在佔著土地不放手,就是侵吞朝廷田產,可以勒令他們上交土地,不上交者,就是違抗陛下,可以抄沒家產。您鎮南王的權力地位是陛下賜予的,所以,您在南方就該行陛下的職權,該果斷就果斷,不可遷延日久。若是和楊鄒兩家這樣拖延,三路十八都要這樣拖延下去嗎?均田出畝不能實施,南方流民只能往北跑,北方沒有足夠的糧食土地,南方計程車族又高價出售糧食,損耗的還是大漢的國庫。最後北方一定會大亂,元戎趁機南下搶掠,南方大族生亂復辟,好不容易一統的大漢又要陷入分裂了。”
“嗯,姑娘說得固然有理,但強制推行均田出畝,南方士族如果起反……”
“王爺還怕南方士族造反?王爺是怕吳越梁三國的兵馬?還是怕士族豢養的私兵?難道蜀地十二萬大軍、江南四萬大軍、淮南四萬大軍、淮北十萬大軍,還控制不了這些人?現在生亂,流民會因為王爺為他們爭取土地而幫助王爺,等以後生亂,流民就會因為王爺遲遲不推行均田而為了田地當士族的私兵了!況且現在的私兵就算拿著士族的錢,也會因為家人沒地種而不能盡心盡力地去打仗,王爺,時機稍縱即逝啊。哪怕站在王爺的角度來說,陛下真的能容忍一個有可能割據南方的人?王爺就真的能安心當這個權傾九廬江南的王爺?只有南方亂了,王爺快刀斬亂麻,陛下才能夠以功過論,廢了鎮南王,等到對付嶺南諸部的時候再起復王爺,給王爺一個恰如其分的官職。而且,王爺剛剛拿的諜報,應該是鎮撫司的,四司是陛下的耳目,王爺染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