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要過多飲酒,對身體不好。”
朱權坐在床邊,張玥細心地脫掉他的外衣,又取來溫熱的帕子,輕輕擦拭朱權臉上的酒漬,嗔道:“聽說,今晚皇太孫來找您了?”
“嗯。”
朱權輕唔一聲,解釋道:“是來示威的,想勸說本王放棄太子之位。呵,開弓哪有回頭箭,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本王就當這個皇帝又如何?”
張玥點點頭,說道:“皇太孫既是示威,又是宣戰。殿下啊,今後您可要萬般小心了,但凡皇子們爭奪皇位,都避免不了明槍暗箭。”
“無礙,他們不敢找父皇鬧事,便想欺負本王!”
朱權嘴角咧了起來,不滿道:“他們把本王想的太簡單了,父皇有什麼才能?不過是殺人多了點,手段強硬點,本王也能做得!”
“殿下可不許這般誹謗聖上。”
張玥為朱權拉過錦被,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躺好,又將被角掖在他的身下。
不料朱權卻一把攬過她的腰肢,把她懷抱其中,嘆道:“如今民生疲敝,百姓太少。大明雖然富有四海,控制了蒙古、安南,可是苦於沒有人才,故而只能讓他們自治!”
當朱權說這些話的時候,張玥有些驚訝。
朱權平時都這麼勤政的嗎?
就連喝醉了,也在為國事憂慮。
老朱家的種,未免太好了吧?
朱權笑呵呵道:“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大明的人口太少了,沒辦法遷徙到各地,身為皇帝最器重的皇子,我應該以身作則,為大明的繁榮發展鞠躬盡瘁!”
“殿下……”張玥眨了眨大眼睛,有點茫然。
朱權的力氣很大,直接把她抱進被窩,嘿嘿笑道:“當然是儘快開花散葉了,到時候一胎生八個,為大明牧守四方,蠻夷胡虜莫不從服!”
“殿下,這三天來,您已經是第五次了,太多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張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如蚊蠅,朱權卻傲然解釋道:“古有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今有我朱權御妻,也是多多益善。”
說著,朱權探出腦袋,吹滅了床頭蠟燭。
今晚的月色很美,繁星點點,窗外輕風吹過,搖曳著青草,傳來蛐蛐的叫聲,相互回應著。
接下來的幾日,禮部尚書陳迪奉上奏章,奏章中談起朱允炆的事情,聲稱朱允炆年齡過小,不通政事,何以治天下,陛下當另選賢能居之。
不過,如今的所有皇子中,除晉王朱樉外,其餘皇子皆是庶出,而晉王朱樉曾犯過大錯,絕不可能被選為皇太子。
既然無法立嫡,那就當選賢。
陳迪認為,寧王最賢,當立為皇太子。
此言一出,瞬間引起了朝堂的軒然大波。
最開始沸騰的是翰林院,士子們認為,國本豈能輕易動搖,皇太孫朱允炆又沒有犯什麼大錯,經過兩年的歷練,其實已經得到了群臣們的認可。
經過朱元璋近三十年的鐵腕治理,群臣們已經沒什麼脾氣了,對聖上的要求並不高。
真的。
他們不要求皇帝有多麼聖明,有多麼體恤民情,只要皇帝不濫殺無辜,不剝皮充草,不誅人九族,能好好講道理,就是一位好皇帝。
可是陳迪發表這番言論後,頓時引來了他們的攻訐。
士子們怒不可遏,他們不敢質問皇帝,只能堵住禮部尚書的車駕,憤怒的罵道:“陳迪非賢人哉,妄圖動搖大明國本,乃大明罪人!”
陳迪本來不想理會,他本來就與朱允炆親近,只是在皇帝的威逼下,他身為禮部尚書,只能出這個頭。
你們有種去午門,對著皇帝罵啊?
罵我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