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太學宮,往來讀書之聲朗朗入耳。
大炎武帝起於微末,歷十載戎馬稱帝之後,江山尚未平定,便先興文教之道統。
這也算是他為那些起家之時,便蜂擁而來的一眾世家做出的回報。
此學宮初建於三百載前,算起來要比泰安城這座都城翻新,都要久遠不少。
三百餘年的發展,時至如今太學宮的規模已經達到了一個空前的水平,藏匿於其中的經典闕文,稀世經卷,盡於此處經閣之中放置,等待後人問津。
五經博士,十二科講,匯聚了天下名士,往來雲遊至此,想要尋求學問計程車子之輩,怕是得有數千不止。
不管是真來求學也好,還是想要以此鍍金也罷,不可否認的是,這處太學宮於文壇之上的地位,確實舉足輕重。
興太學,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
這是燒錄在入太學宮門後,便能在那巨大的樑柱之上, 看到的碩大文字。
季秋隻身入內,只覺視野開闊, 所造房室數不勝數, 教授五經的講堂之所佔地遼闊, 不知多少平也。
沿著記憶中的印象,與那守門子弟的指引, 季秋大步而行,腳下生風。
他所要去的目的地,自然是這太學之中富有名望的大儒鄭修居所。
模擬之中的見聞, 季秋雖一言一行,一草一木都感同身受,但因他並未選擇固化的緣由,所以張鉅鹿的一生修行,都與真如一般, 不能在最開始為他所用。
既選擇逆天改命, 那麼這修行一道, 他就要從頭到尾, 再重新走上一遭。
而鄭修作為當世大儒, 更是十載之後,於文道經史成就上無人可出其右的存在,他對於儒脈修行的造詣, 自然遠非他人可及。
拜入他的門下, 對於日後季秋的修行, 也是大有裨益的。
季秋快步而行, 越過了華麗且莊嚴的五經講堂。
他往著後方的屋簷群落走著。
記憶之中的鄭修, 幼年家貧而好學, 門庭破落,費勁艱辛才拜入太學宮,有了於文道大展拳腳的機會。
所以哪怕是如今已成一代大儒, 也未改習性,對於外表的錦衣華麗不以為然。
很快,季秋就在一處偏遠的木屋之外停住了腳步。
這木屋偏僻而又幽靜, 地處並不算大,雖顯整潔, 但相較於普通的太學子弟居所,都尚有不及。
若是不曉得內情的人, 恐怕萬萬猜不到,此地竟是一位大儒日常休息的居所。
不得不說, 這是一個表裡如一, 一直都奉行研究學問的至誠之人。
不然也達不到今日的成就。
季秋駐足,上前輕輕叩響門扉。
“咚咚。”
敲門聲響起,隨後季秋感受到木門內拴後,隨即恭聲開口:“當陽張氏弟子張元,不遠千里趕赴泰安求學,求見鄭公。”
說完,退後兩步。
少頃,門內有一儒雅之音緩緩傳出:“請進。”
話語落,輕微的咔嚓聲劃過,那木門‘吱呀’一聲,便慢慢開啟了一條縫來。
陽光照下,露出了那縫隙中人的模樣。
那是一身披灰白儒衫,頭戴綸巾,手捧一卷古樸經文,面容溫和的中年文士。
光是一眼見得,就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感。
常言道,腹有詩書氣自華。
修行儒道,養一口浩然氣於胸中,常年蘊養,這些個大儒之輩的氣息,到底與普通計程車子判若兩人。
“當陽張氏”
“你就是張氏族長所提及過的那孩子?”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季秋,鄭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