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敗總歸塵。
又是一年秋。
卷攜一身風塵僕僕,少年僧人跨馬,一路跋山涉水,終又至了這古寺山門之前。
去時籍籍無名,歸來名滿天下。
“是真如師兄?”
“首座師兄,快快請進!”
山門前值守的僧人,在見到季秋時,表情先是一愣,隨後飛速便轉化為了敬畏之色。
這幾個月以來的傳聞,他們都聽說過了。
也正因如此,才會顯得有些不敢置信。
雖說數年以來,他們早就曉得眼前的少年僧人,將會是懸空寺多少年都誕生不出的武道奇才。
但
破嶽山、滅大明、拳鎮八脈傳承,劍壓十數宗師!
這等成就,放在一個年不過十五,至多不過十六的少年身上,也實是有些太過於荒謬了點。
“兩位客氣。”
看到兩名黃衣武僧飛速迎了上來,季秋輕輕頷首,面帶淡笑回應。
隨後,便拾階而上,往山門之內行去。
古寺青石階梯兩側,去時枝繁葉茂的松柏依舊長青,歸來未生變化,不受春秋分毫影響,依舊屹立於此。
懸空寺外部開放,平素裡香客不少,值此秋季,方才少上些許。
半山腰往上,才是寺內僧人居住和參佛練武的地方。
季秋一路腳下生風,飛速提氣,未過片刻就走到了自己居住了數年之久的別院前。
回山之後,首當其衝自是要來拜會師父。
而靜明一般無事時,總是喜歡坐於那菩提樹下,捧一杯熱茶閉目思禪。
往前數載一直如此,未曾變過。
此時秋風吹過。
季秋踩著一地落葉,果真在院子裡看到了那一身灰袍,狀似入定一動不動的中年僧人。
於是,畢恭畢敬的便上前行了佛禮,道:
“弟子真如,拜見師父。”
聽到有落葉踩踏之聲發出,靜明睜開了眼睛,剛一抬頭,就見得眼前如同畫中走出的少年僧人,恭敬出聲。
一瞬間,靜明眸子裡有數種複雜的情緒劃過。
驚喜、欣慰、羨慕、複雜
到最後,皆如走馬燈般一一消退。
隨後,灰袍僧人拍了拍身子,站了起來,語氣頗為感慨:
“你回來了啊。”
“英雄出少年,以前貧僧還不信這句話,但時至今日,卻也是不得不信了。”
“你這孩子,是貧僧看著長大的,貧僧從未想過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你竟能做到這般地步。”
“如今江湖之上,可盡都是流傳著你的傳聞,就連咱們懸空山這古寺上下,如今也都盡是你的神話。”
“你,已經超越師父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靜明面帶滄桑。
眼下,他已不再年輕。
血氣滑落,縱使真氣愈發渾厚,卻也沒了巔峰之時的修為,這輩子無望先天,更莫說是如季秋這般縱橫天下,人間無敵了。
聽到靜明這略帶惆悵的話語,季秋神色未變,依舊恭謹答道: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不管如何,師父始終是師父,無論置於何時何地,真如都會執弟子之禮。”
“若您有事,我自當一肩擔之!”
一番話語,斬釘截鐵。
說的靜明心下頓時觸動不已,更是有些羞愧浮上心頭。
說不嫉妒是假的,哪怕讀了幾十年佛經,也不能免俗。
每每看到季秋武道勇攀高峰,變得更加優秀,靜明哪怕心中靜若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