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道,守拙殿。
張陵起身,看著眼前的兩名太平道弟子。
他的眸光波瀾不驚,好像早已便預料到了,陳敗與何昭會來一樣。
待到二人被正一道的門人帶上前來,其當即便盤膝於蒲團之上,背對著二人,隨後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澹然開口:
“你們既是太平道的門徒,那想來便應是張鉅鹿的弟子了。”
“讓貧道來猜猜看,你們此次前來,是否是想要於川蜀之地傳揚太平教義的?”
這聲音於大殿迴盪,落於陳敗與何昭二人耳畔間時,更是叫二人心中一凜。
果真是高人,連他們的來意都猜測出了幾分。
那更深層面的原因,其不也應該看出了些許來?
想到這裡,待到聲音落幕,左側的陳敗這才開口,舉止有些恭謹道:
“張掌教高深莫測,果真一眼便看出了我師兄弟二人的來意。”
“不錯,我二人就是奉大賢良師之命,特地前來川蜀宣揚太平道統的。”
“在臨走之前,他老人家曾叫我二人前來拜訪前輩,說是與前輩有同根之緣,應盡禮數,所以我師兄弟二人這才特地前來拜訪。”
“叨擾了。”
說到這裡,二人躬身一禮。
對此,張陵笑了笑,自蒲團緩緩轉過身來,雙眸中帶著些考量:
“告訴我,張鉅鹿究竟想要作何。”
“川蜀之地,為大炎一十三州最為富庶之地,常年治理之下,或許他境州郡生靈塗炭,需要太平道救濟,但這川蜀之州,卻是並不需要的。”
“既如此,為何又需要在川蜀傳道?”
張陵的話語聽不出喜怒,好似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
他周身的氣息漸漸散發出壓迫感,久居高位,屬於道基高人的威壓,慢慢溢散而出。
感受到這股氣息後,陳敗與何昭額頭有冷汗滑下,不過到底是季秋調教出來的門徒,即使頂著道基高人的威壓,仍是面不改色。
而何昭更是頂住張陵的威壓,語氣悶聲的回應:
“好叫前輩知曉。”
“大賢良師派遣我等來,一是為了拜訪前輩,以盡禮數,二就是報信。”
“太華山太華真人逝去了,而他一生堅守的大道,不知真人可還能記得幾分?”
“這是我太平道大賢良師藉助我二人之口,特地前來告知於前輩的。”
“至於箇中真假,想來前輩心中自有定奪。”
“大賢良師的意思是,想要和前輩你見上一面。”
“至於究竟去與不去,想來前輩自己心中也應有答桉,所以就莫要再繼續為難於我二人了。”
張陵盤膝,看著眼前其貌不揚的何昭頂著他的威壓,不墮門庭之風骨,不由眉頭一挑,感到有些訝然。
好苗子。
可惜,是那一脈相承的張鉅鹿門下弟子,難以入我門中。
心中暗歎一聲,聽著這小傢伙口中所言,張陵心中略有些哀傷。
太華老道
想起那位風華絕代,道法已至出神入化之境的高人,張陵默然不語,垂眸片刻後,這才道:
“小輩好膽。”
“不過,卻也不愧你之出身,太平道張鉅鹿,收了個好徒弟啊”
這頭戴道冠的正一道道主站起身子,抬頭望向遠方,有些悵然若失。
“太華老師”
他的眸光復雜,似乎是回憶起了許久之前,曾於那位和藹的老道門下修行的往事,於是閉了閉眼,這才收了一身氣勢,語氣有所緩和道:
“你二人的意思,我已知曉。”
“看在修行太平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