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猶如嵌入大地的磐石,每一步落下都穩穩當當、毫不猶豫。他劍眉緊鎖,目光如炬,穿透層層陰霾,直視前方未知,那股子與生俱來的英氣與果敢,仿若戰神附體,任它風狂雨驟,絲毫不能動搖其分毫。風撩起他額前碎髮,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面幾道擦傷結著血痂,那是之前護村時留下的,此時在灰暗天色下透著暗紅光澤,恰似不屈的戰紋,彰顯著無畏鬥志。見姜澤畏縮,他微微側身,用寬闊後背擋住大半狂風,給弟弟撐起一小方安穩天地。
姜澤則緊跟其後,身形略顯狼狽,髮絲凌亂地糊在額前,汗水混著塵土在臉頰肆意流淌。他的衣服早已被旁逸斜出的樹枝劃破幾處,布片隨風飄蕩,露出裡頭擦傷的面板。急促的喘息聲從他口中逸出,腳步慌亂卻努力跟上兄長節奏,透著幾分青澀與稚嫩。風雨交加,寒意透骨,姜澤雙臂抱緊自己,瑟瑟發抖間,牙齒都跟著打顫,每一陣大風颳過,身子便像受驚小鹿般瑟縮一下。
道路泥濘溼滑,滿是積水與腐葉,姜澤一個踉蹌,腳底陡然打滑,“哎呀!”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雙手本能地撐向地面。姜淵仿若背後長眼,瞬間轉身,身形疾掠而至,長臂一伸,穩穩扶住姜澤。他眉頭微蹙,眼裡滿是心疼,手上卻麻利地幫姜澤拍去身上泥土,輕聲安慰:“澤弟,小心點,哥哥會保護你的。”聲音低沉有力,仿若一道定海神針,驅散姜澤心頭些許慌亂。
風愈發肆虐,如千萬把利刃切割著空氣,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幾近要將他們捲上半空。姜澤小臉煞白,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縮了縮脖子,帶著哭腔說道:“哥,這風好嚇人。”話語裡滿是恐懼。姜淵濃眉一揚,挺直脊樑,本就高大的身形愈發偉岸,他抬手重重拍了拍姜澤肩頭,直視其雙眼,目光滾燙:“別怕,澤弟,這只是開始,咱們清平村都挺過那般滅頂之災了,這點小風小浪算什麼!有我在,定能護你周全,咱們肯定能挺過去。”言罷,他大手一拉姜澤,迎著狂風,逆風而行,每一步都踏得堅毅有力,似要在這混沌天地間踏出一條康莊大道來,任由前路荊棘滿布,絕不回頭。姜澤深吸一口氣,攥緊哥哥衣角,亦步亦趨,眼中恐懼漸消,取而代之的是被兄長點燃的不屈鬥志。周遭電閃雷鳴,姜淵目光愈發堅毅,仿若借這天地之勢磨礪自身,姜澤受其感染,脊樑也挺直了些,兩人身影於風雨中漸行漸遠。
困境:迷失與絕望
雨,仿若天河決堤,剎那間洶湧傾注,勢頭狂暴得幾近失控。密匝匝的水簾仿若上古巨擘織就的水幕,從蒼穹轟然砸落,天地間瞬間白茫茫一片,混沌不分。轉瞬之間,姜淵與姜澤兄弟倆便被澆了個通透,粗布衣衫緊緊貼在身上,沉甸甸地裹縛著身軀,髮絲溼漉漉地耷拉在額前、臉頰,水珠簌簌滾落,狼狽模樣恰似兩隻落湯雞,瑟縮於這暴雨的淫威之下。
姜淵劍眉緊鎖,擰成死結,雨水順著他剛毅面龐的輪廓肆意流淌,灌進衣領,寒意如冰蛇般遊走周身,凍得人牙關打顫,卻難以澆滅他眸中灼灼跳躍的不屈光芒。他雙手緊攥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陷掌心,極力在混沌如漿糊的大腦裡梳理頭緒,思緒仿若雜亂纏結的荊棘,刺得人心慌意亂。此時,那不絕於耳的暴雨砸落聲,像是命運無情的叩問,一下下敲在他心上,令他愈發焦灼——在這等惡劣天候下迷失於山林,弟弟還飢寒交迫,自己身為兄長卻毫無頭緒,怎對得起逝去親人的期許?自責與緊迫感如影隨形,卻也被他狠狠壓在心底,化作尋找出路的決然動力。姜淵猛地甩了甩頭,似要將雜念統統甩開,雨水四濺,而後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脊樑,那寬闊的後背仿若能扛起這漫天風雨。
周遭環境恰似猙獰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們徹底吞噬。腳下,泥濘的土地化為無底的黑色沼澤,每一步踏下,都伴隨著“撲哧”一聲沉悶聲響,黏稠泥沼瞬間如惡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