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淵與姜澤仿若在幽夜的鬼蜮中蹣跚而行,於河魚牢內的每一步,皆似踩在生死的薄刃之上,膽戰心驚。昏沉的光線如被詛咒的暮靄,絲絲縷縷地滲下,卻僅能將這周遭的黑暗暈染得更為濃稠,仿若實質的墨汁,肆意流淌,使得他們的視線受阻,所見之處,不過是咫尺間的朦朧暗影。四周牆壁之上,水珠如淚,緩緩滲出,繼而凝聚、墜落,那滴答滴答的聲響,空靈而幽遠,在這死一般的寂靜裡,卻被無限放大,聲聲入耳,恰似死神那冷酷無情的倒計時,每一聲都重重地叩擊在他們緊繃的心絃之上,令其悸動難安。
兄弟二人在這仿若迷宮的錯綜複雜通道里,如迷失方向的螻蟻,左衝右突,左旋右轉,直轉得頭暈目眩,卻依舊尋覓不到出口的方向,徹底地迷失了路徑。在懵懂與茫然間,他們竟不知不覺地行至河魚牢的最深幽之處。眼前,一座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水牢霍然呈現,仿若一隻古老而猙獰的巨獸,匍匐於黑暗之中。水牢以巨大的黑石堆砌而成,那黑石粗糙而厚重,仿若歲月的沉澱,其上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青苔蔓延之處,幽綠的色澤在黯淡的光線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使得這水牢更顯古老而陰森,仿若自遠古的洪荒時代便已存在,承載著無盡的秘密與罪惡。
姜淵正欲舉步向前,欲探個究竟,姜澤卻如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那指尖微微顫抖,聲音亦因恐懼而帶上了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哥,此中恐有兇險,千萬小心。”姜淵微微頷首,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雖有凝重之色,卻更多地透露出一股堅定不移的決心,仿若任何危險都無法動搖他的意志。
就在他們以為這水牢不過是一座死寂的囚籠,並無異常之時,平靜的水面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陡然泛起一陣劇烈的漣漪,層層疊疊地盪漾開來。緊接著,一個溼漉漉的頭顱如鬼魅般緩緩探出水面。那人面容憔悴不堪,仿若被歲月與苦難無情地抽乾了生機,頭髮凌亂如荒草,一綹綹地貼在臉頰之上,更襯得他形銷骨立。雙眼深陷於眼窩之中,仿若兩口幽深的枯井,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警惕,仿若一隻受傷的野獸,對周遭的一切皆充滿了戒備。他的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仿若那薄如蟬翼的宣紙,彷彿在這不見天日的水牢中,已被幽閉了漫長的歲月,久未沾沐陽光的恩澤。
姜澤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場景,當即嚇得“啊”地一聲驚撥出口,聲音在這狹窄的空間中迴盪,仿若惡鬼的尖嘯。他連連後退,腳步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姜淵卻反應迅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將姜澤護在身後,手中那柄白芒劍微微上揚,寒芒閃爍,仿若在低吟著對未知危險的警告。他雙眸如炬,緊緊地盯著水牢中的人,那目光仿若實質的利箭,似要穿透對方的靈魂,探尋其中隱藏的秘密。
水牢中的人瞧見他們的舉動,情緒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變得極度激動起來,他瞪大了雙眼,眼中血絲密佈,仿若兩團燃燒的火焰,大聲吼道:“你們這些惡魔,又想來折磨我嗎?”他的聲音沙啞而粗糲,仿若被砂紙磨礪過一般,其中又飽含著無盡的憤怒與深深的絕望,仿若在這黑暗的水牢中,已承受了太多非人的折磨,對任何外來者皆充滿了本能的抗拒與仇視。
姜淵見狀,趕忙開口解釋,他的聲音誠懇而急切,仿若在向一位蒙冤的摯友傾訴真情:“朋友,你且誤會了,我等實非來折磨你的惡徒,我們亦是誤打誤撞,機緣巧合之下才闖入此地。”
那人冷哼一聲,滿臉的懷疑與不屑,仿若在聆聽一個蹩腳的謊言:“少來這套,每日此時,皆是我受苦受難之際,你們休要妄圖欺騙於我!”
姜澤此刻已稍稍鎮定了心神,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目光誠摯而清澈,仿若一泓清泉,能洗淨世間一切的猜疑與誤會,說道:“真的,我們此刻正被守衛追殺,慌不擇路才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