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
一個算不上多大的城市。
地處偏遠,遠離海岸和港口,雖說有些江河支系,可山地居多,物價見不到多低,各方面也沒什麼產業。
所幸教育事業還算不錯,有幾所高中吸引人流,城市往旅遊業的方向發展,臨山近海,物質方面可謂是豐富。
接地氣,又不至於高屋建瓴,小城市裡人情味很濃,在‘再窮不能窮教育’的理念支援下,這個城市有大量的年輕人在此處活躍。
“你不該來。”
“我還是來了。”
“我已經了卻塵世的慾望,你回去吧。”
“呸。”
林雅才不相信這種鬼話。
一腳把空空如也的水桶踢翻,然後在河邊撿起一塊石頭,直接威脅道:
“臭空軍的,再這樣嗶嗶賴賴,我把你的魚窩都給砸了!”
“”
面對這堪稱殘忍的威脅,就算再怎麼清心寡慾的傢伙,也不得不面對。
河岸邊的男人嘆息一聲,他將自己頭頂的蓑帽摘下,背對著,悠悠道:
“你這是何苦呢?”
他們是同齡人,因為一樣的姓氏,鄰近的住所,同樣的性別,產生了聯絡。
算不上什麼朋友。
他回過頭來,原本英俊陽光的少年,此時已經是鬍子拉碴,面板被曬得黝黑,渾然一副釣魚佬的模樣。
這個同齡的男孩子,眼神混濁,言行舉止,都充滿了懈怠:
“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整個高中時代。
林雅都是一個異類。
林雅選擇進入高中,繼續接受教育,而他已經完成婚姻,在同樣的日子,與未婚妻舉辦婚禮。
在林雅刻苦唸書,攪動各大高校裡的風雨時,他與妻子開始準備備孕,為了生活日夜操勞。
都是同一個屋簷下,境遇卻是截然不同。
看著眼前這個無論如何也和記憶中對不上的男人,不知怎麼的,一股莫名的火氣,在林雅心底冒了出來。
他上前兩步,直接揪住對方的衣領:
“這可不是你!以往那個快意恩仇,立志要成為海王的男人,他究竟去哪了!!”
“時代變了。”
面對眼前這個漂亮的男生,以往的厭惡,以往的不屑,以往的敬佩,全部化作了深邃。
身著短袖的男人微微搖頭,前臂和脖子周圍已經出現了被曬出的印痕,他輕輕將領子前的抓握鬆開,緩緩推了回去:
“我沒有那種慾望。”
“當初可是你嘲諷得最厲害,到處散播謠言,激我做出回應。”
“我的錯。”
“你不是最喜歡聲色犬馬,泡在女人堆了嗎?!”
“不一樣了。”
“還幾次給新婚妻子戴了帽子,鬧得雞犬不寧,甚至吵到學校裡!”
“我私德有愧,枉為人子。”
一句句接應著,這個漂亮男孩所說的一切,他都承認。
以往的幾年,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林雅,他的家庭觀念十分保守,還是當作所有物來管制,物極必反,催生出極其反叛的性格。
在當時的他看來,總是彬彬有禮,待人謙虛,有著自己理想和目標的林雅,是一個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的存在。
若是曾經,他一定會拳腳相加,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反駁,他巴不得林雅對他做出回應,為之做過很多離譜的事情來。
可是現在
他目光低垂,宛如一條頹喪的老狗,眼裡無神:
“對不起。”
“蛤?”
“那些都是我的錯,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