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夢境中的記憶會和現實有些出入，並且有些片面。

但在夢魘能力下，只要精神力不是特別強，場景都會相對完善，記憶也更貼近真實。

所以判斷一個人是否被異常影響，除了對方印象深刻的記憶，場景的完整性也是一個判斷標準。

一幕幕場景劃過，這個人的精神力顯然很弱，但墨紂依舊在觀察對方是否有目睹過異常的情況。

不過很可惜，這個人只是個幸運又可悲的普通人。

但他並非沒有收穫。

對方的一些知識和眼界都是對墨紂的提升。

知識層面或許要細細消化，但書籍一類的東西可以儲存在他的記憶裡。

他可以不會，但需要的時候不能沒有。

其看過的書籍和一些知識的理解都被墨紂記錄下來變成一本書，賦予一個簡要編號後消失在手中。

裡面一部分理工類知識可以交給紙女，否則對方一個材料學研究者的用處就很有限了。

對於這些入夢者，只要對方不是短暫睡眠，他都會安排怪物林辰定時消失，並趕回來抹殺夢境意識。

至於那些有急事只是淺睡的人，由於夢境大範圍覆蓋，所以他本體不在的區域目前掌控力較弱。

為了避免外在刺激讓他們提前醒來，墨紂收割一波後就會提前抹殺對方意識。

無聊地遊蕩在一個個夢境裡，雖然墨紂每天會定時睡眠四個小時，但排除這些夢境記憶綽綽有餘。

當初夢魘可以讓他的時間流速加快，換來的是他夢境的不穩定，哪怕墨紂不出手，短時間後夢境也會崩潰。

現在他同樣在做這種事情。

來到一個夢境他就會短暫調整流速，走之前再調整回來。

所以穿梭數十個人的夢境也只花費了幾分鐘罷了。

在來到第56個人的夢境時，墨紂眼中出現的是一個反反覆覆的車禍場景。

“媽！”

一個年輕人飛奔向馬路，但他的母親依舊被一輛突然失控的大車撞飛出去，接著無法控制地把她碾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怎麼可能！”

“媽啊！！都怪我，都怪我要去給我弟弟買洋娃娃，都怪我要你去買帝王蟹！”

“都怪我……媽，你說句話啊——”

場景閃爍，如同重置一般，大車再度撞來。

“媽！”

……

墨紂沒有加速夢境，因為這夢境穩定性也太差勁了。

重複的環節他看了整整三遍，沒有理會年輕人，而是閃爍到遠處展開了對方的一部分記憶。

夢境由潛意識構成，對方的夢境中依舊是一個普通人，所以無法察覺墨紂展開的記憶。

任由對方繼續崩潰，他如同幻燈片一樣檢視著對方的記憶碎片，並不算著急。

即便夢境很不穩定，但不刻意加速的情況下，夢魘的存在反而有助於穩定其意識。

早戀，大學，分手，考研失敗，考公失敗，考編失敗，打工……

無數片段勾勒出對方的人生輪廓，但依舊普通，甚至家庭有些貧窮。

但其中的一些片段依舊透露出詭異。

年輕人有一個弟弟，但他弟弟已經上高中了。

不僅如此，對方的取向也很正常，性別認知也沒有障礙，愛好是打遊戲，年輕人自己本身也沒有怪癖，平常也沒有惡作劇的習慣。

那為什麼對方會想著給弟弟在十八歲過生日的時候買洋娃娃呢？

還有帝王蟹，家中給老人治病負債的情況下，一個月薪三千的打工人吃帝王蟹？

墨紂再度瀏覽著周強最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