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趙鴻運見周遇吉在集結人手,他也沒有在這裡逗留,而是連忙往皇莊管理大院趕。
周遇吉所在的營地離皇莊大院,差不多有約四五里地。
等趙鴻運趕過來時,大院外早已聚集了不下上千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謂是形形色色,唯一統一的,那就是個個面容枯槁、面板臘黃,身上的衣衫也是非常陳舊的粗布麻衣、且還補丁壓補丁。
儘管這些人都是大明朝的央企員工,可生活水平明顯不咋樣,與城裡的人有著天壤之別。
還離的老遠,周鴻運就聽到了那些佃戶們山呼海嘯的聲音:
“新管事滾出皇莊!”
“我們堅決不接受改制!”
“無良管事,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沒有人性的新管事趕快滾出來……”
“……”
趙鴻運看著這些佃戶群情洶湧,而遠處還有越來越多的佃戶趕過來,心急如焚的他也顧不上太多,直接就要往皇莊大院門口擠。
“管事大人,您千萬不能進去啊,這些佃戶現在都紅了眼,一個不慎就可能要發生不忍言之事,您可一定要慎重啊!”
一直在此守候的一個伴當見趙鴻運要往人群裡擠,他忙一把拉住了對方。
趙鴻運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使勁甩掉對方的拉扯就快速鑽進了人堆,直讓那個伴當乾瞪眼。
不過事已至此,這個伴當也沒辦法再幹看著,而是轉頭就跑向遠遠看熱鬧的一大群佃戶。
這些都是趙鴻運所分管的佃戶。
由於趙鴻運的宣傳講解較為到位,他們戊組的佃戶對於成平安的新制度那是舉雙手贊成。
如今看到那麼多外鄉的佃戶來鬧事,聽到風聲的戊組佃戶自然也趕了過來。
此時,不少戊組的佃戶都有些不解。
“他們這些人的腦袋難道是被驢踢了嗎,新管事給咱們的待遇都那麼好了,還有啥好鬧的?”
“是啊,新管事願意給咱們供吃供住還供穿,甚至連瞧郎中都給包了,天底下還能去哪裡尋這樣的好管事?”
“哎,誰說不是呢,一個月只要幹二十天活,就能讓一家老小過上吃飽穿暖住好的好日子,都這樣了,還有啥比這更好的待遇?”
“是吉是吉,真要說起來,新管事給咱們的待遇,好的俺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真的了!”
“對呀……該不會是新管事拿話哄我們的吧?要知道到時候我們的糧食可要全部都上交的,萬一他們收走了糧食卻不供我們飯吃怎麼辦?”
“對對對,那些個大老爺有幾個是好心的?”
嘶!
聽到有人懷疑新制度的真實性,戊組這些看熱鬧的佃戶們的小心臟一下子全涼透了。
是啊,只能怪成平安的“包乾制”太過優沃了,使得他們也本能的產生了懷疑。
沒辦法,這就是人性。
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理念,早已經深入人心。
就在這些人茫然無措時,他們就看到了那個正向著他們跑過來的伴當——何大年。
對方可是趙鴻運的下屬,也屬於他們這些佃戶的直屬上司。
瞬間,他們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何管事,何管事,請問趙管事昨天給我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是啊是啊,何管事,我們一向都是敬佩趙管事的人品、也是信任他的,你們可不能拿假話糊弄我們啊!”
“就是就是,這天底下哪有對佃戶那麼好的主家呢?”
“何管事,你說他們這些人為什麼要來鬧事,是不是他們說的那些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