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大堂。
此時卻充滿了火藥味。
只見一個二十左右的富貴公子,表情極其倨傲的蔑視著太康侯張國紀、張懷仁父子倆。
“張世伯,你家的張記糧鋪是不可能再進到多少糧食的,與其白給夥計們開工錢,還不如將鋪子早點脫手的好”。
“畢竟早一天脫手,也就少虧一天的錢,何況你們家現在的家底也沒剩多少了吧,還虧的起嗎?”
“砰!”
只見張懷仁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小桌上,目光似恨不能活吞了說話的富貴公子。
說話的語氣也是忿忿不平。
“田俊,我勸你不要欺人太甚,雖然你姐姐田貴妃確實是很得皇上的寵愛,但你也不要忘了,你姐姐她現在可是疾病纏身命不久矣”。
“哼,如果你們家沒了你姐姐田貴妃庇護,你以為京城那些勳貴還會給你家面子?”
“呵呵呵,我們田家的事情就不勞張兄你掛懷了,你也沒必要和我說那些沒用的,總之,你們張家的糧鋪我是志在必得”。
田俊說到這,目光轉向主位上的張國紀。
“還有張世伯你應該也很清楚,你們家女兒雖然貴為皇后,可到底是先帝的皇后,她在當今皇上那裡的影響力是有限的”。
“你們好好想想,你們女兒好歹也做了二十來年的皇后了,她但凡能得到其中一個皇帝的寵愛,你們家也不會落魄成如今的樣子”。
田俊臉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彷彿吃定了眼前的張家父子。
不過,他的話雖然不好聽,可這也是事實。
朱由校這木匠皇帝還在位時,由於張嫣與魏忠賢之間的關係不好,導致她孃家人遭到了魏忠賢一黨的打壓。
堂堂國丈之尊竟然連一個爵位都沒有撈到。
這在整個大明朝都是罕見的。
正常皇帝繼承大統後,都會給老丈人一個伯爵或侯爵的爵位。
可張國紀呢?
沒撈到爵位也就算了,最後他這國丈還被人誣告給趕出了京城,一家人重新回到了河南老家。
如果不是朱由檢登基後給他平反,他們一家人估計早死在流賊手裡了。
要知道河南可是流賊肆虐的主要地區,連福王都沒能倖免於難就可見一斑了。
至於他現在太康侯的爵位,那也是去年朱由檢找大臣們借錢時,他趁機變賣了不少產業捐了一大筆銀子才換來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
他們老張家才會過得這樣艱難窘迫。
家裡的資金鍊斷了,生意自然也就不好做了。
尤其是如今京城的糧食價格上漲,使得進貨成本大增,田家也是瞧出了張家的虛弱這才赤膊上陣、步步緊逼。
“唉……”
張國紀這時無奈的嘆了口氣,可傳入其兒子張懷仁耳中卻是急了。
“爹,您千萬不要和田家妥協啊,大不了咱們遣散店鋪夥計再將糧店給關了”。
“哪怕以後只能依靠朝廷的俸祿過活,那也比這樣將糧店賤賣了受氣好”。
自家老爹忠厚老實了一輩子,遇事從不願意與人交惡,但他張懷仁才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又豈能受田俊的鳥氣?
再說,他們張家再怎麼落魄也屬權貴階層啊,總之一句話,那就是虎死架不倒。
不然以後還不被人嘲笑擠兌?
張懷仁欲要頑抗,田俊聞言則是極其不屑。
“張兄你是天真還是無知,你難道就不知道如今朝廷艱難?”
“我就問你一句話,自崇禎十年以來,你家一共領到多少真金白銀的俸祿了?”
張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