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起膽子高聲道:“我不是不敢開門,我是不想開門,我不想看見你。”
戈修元像中了一箭,臉色愈發蒼白,雙眼竟有些疲憊,最終他竟然妥協了。
“好吧,小苗,不開門也行,”戈修元的聲音有些飄忽,“你不要怕我,我這次來只是想把這些給你。”
說完他蹲下身,從門縫中塞進來一個檔案袋。
禾暖狐疑地彎腰,將檔案袋抽過來開啟,裡面是他在醫院簽署的所有不平等合同。
“小苗,”戈修元說,“我把apex賣了,你的合約我轉到了crz俱樂部。”
禾暖眼睛不自覺睜大,像看到什麼令人癲狂的希望,握著檔案的手不自覺顫抖。
“小苗,祝你以後心想事成,”戈修元說,“你自由了。”
禾暖猛地抬頭,似乎想透過厚厚的門板看穿另一側,看穿那雙灰藍色的眼睛。
“你可以開門嗎?我想見你最後一面。”戈修元聲音平和,帶著不易察覺的祈求。
禾暖的手放在門鎖上。
這次換薛昭去攔他,兩人四目相對,薛昭的心中彷彿被酸水腐蝕,他意識到如果禾暖開門,他會永遠地失去什麼,他不希望這件事發生,所以他要拼命阻止。
最終禾暖鬆開了手。
戈修元失落地看著緊閉的門,他閉眼深吸一口氣,突然厲聲道:“我恨你們,禾暖,我恨你們。”
“我要什麼沒有,禾暖,只有你敢這麼對我,只有你,只有你讓我這麼痛苦,讓我畏手畏腳,我……”
“……”禾暖一時失語。
“我明明可以殺了薛昭,這有什麼難的?就像我媽媽,一槍的事,什麼代價都沒有!但我現在卻不敢這麼做!”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禾暖,我受過的所有羞辱都是你帶來的!你和一個男人躲在房間裡,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你能不能清醒點,”禾暖冷冷地說,“殺人犯法。”
“呵呵!”戈修元尖刻地笑了,突然他的聲音變得脆弱哀傷,像啼鳴的鳥兒,他垂下頭,問出他最不屑問的那句話。
那是劇本里最惡俗的一句話,那是千百年來痴男怨女間最愚蠢的問題。
戈修元一直覺得說這句話的人是在犯賤,他鄙視他們,他發誓自己永遠都不會說。
可如今他站在一扇不會開的門前,問出這個問題。
“你愛過我嗎?”
也無風雨也無晴(4)
禾暖差一點兒笑出聲,直到現在,戈修元還在向別人索取,他自己呢?他說過“愛”這個字嗎?
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禾暖胸膛裡燒起報復的火焰——他該如何回答,才能讓戈修元更痛苦?
薛昭注意到禾暖的表情不對勁,他呼吸急促,指甲甚至陷進了掌心肉裡。薛昭心口一悶,默默去拉他的手。
薛昭手指冰涼,禾暖一個激靈,猛地從憤怒中抽離出來——沒必要,實在沒必要。
思考幾秒後,禾暖決定實話實說:“愛過,但現在不了。”
門外,聽到這毫無感情的一句話,戈修元心口霎時湧起難以言喻的滋味,苦澀,灼痛,好像一鍋美食被燒到焦糊,變成一塊冒著紅色火星的黑炭,炙熱且充滿致癌的毒素,但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