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修元。
戈修元氣得冷笑一聲,倒沒有發火,轉而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我建議你等風頭過去再回國,好好在日本陪我吧。”
禾暖沉默不語,自虐般地一次又一次看那張截圖。
這時,戈修元的手機響了,是他的私人助理。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略帶疑惑地問禾暖:“發帖人的地址和資訊都查出來了,孫一彪,你認識嗎?”
禾暖猛地抬頭,孫一彪,他還真認識。
那是他唯一、真正排擠過的前隊友。
夢開始的地方(1)
任我行說:“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禾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是陪薛昭看電影的時候。
薛昭很愛看港片,賭博武俠古惑仔,來者不拒,什麼都看。
他的愛好遺傳自他的媽媽,據他所說,他的媽媽很漂亮,在村裡開了第一家錄影廳,他的爸爸跑大車,幾乎天天不著家。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媽媽關掉了錄影廳,去和他的爸爸跑大車,然而非常不幸,不久後他們就出了車禍。
薛昭訓練累了,就開一部周星馳的老電影。禾暖靠在一邊,什麼話都不想說,通常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然後薛昭負責把他拖上床。
初到apex俱樂部的青訓營,他們被安排在一間六人寢。一個月下來,六人間就變成了四人間——一個被家長拎著脖子逮回了家;另一個吃不了訓練的苦,留下一句還不如讀書,就退營回家了。
玩遊戲和打職業是不同的,禾暖也沒想到會這麼難,他們每天至少要訓練十個小時。當一件事從興趣轉換為任務,就會變得痛苦無比。
天才也需要刻苦努力,來到這裡的都是天才,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禾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用枯燥乏味來形容他最愛玩的crade。
他需要記背很多東西,再不停地反覆訓練,讓一些“公式”成為條件反射和肌肉記憶,而不能靠直覺上賽場,靈光乍現的神操作是沒意義的,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復現。
教練說,在賽場的高壓環境下,面對和自己水平相當的選手,比的根本不是做對了什麼,而是沒做錯什麼。頂尖選手拼的就是誰錯的少。職業比賽需要穩紮穩打的運營,滾雪球一般擴大優勢,自然而然地拿下比賽,千萬不要寄希望於奇蹟出現。
但是,在逆風盤時,更不能放棄希望。
一天中唯一的喘息時刻,就是到大橋上跑步,禾暖不愛去健身房,他討厭整天都呆在屋子裡,他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薛昭陪他一起,兩人吹著風邊跑邊吼,亂七八糟地吼,感覺夢想離自己又近了一點。
三個月後,薛昭與禾暖以青訓營第一、第二的成績被選進二隊。同時,兩人搬進了四人間,室友是二隊的打野孫一彪和輔助崔景明。
孫一彪和教練關係要好,和一隊隊員交往密切,在管理層中也有人脈,頗有一副二隊領頭的架勢,身邊總跟著一群青訓營的小弟。
禾暖訓練總忘記吃飯,薛昭就幫他打回來,漸漸地,孫一彪那幫人也開始支使薛昭。食堂的飯不花錢,帶一份飯和帶三份飯沒有區別,順手的事,薛昭就沒多想。
洗衣服也是,禾暖總是隨便揉揉,敷衍了事,薛昭看不下去就替他洗。有一天,孫一彪脫下衣服,直接扔到了薛昭的盆裡。薛昭愣了一下,抬頭看孫一彪。孫一彪哼笑,挑釁地問:“怎麼?”薛昭低下頭,沒說什麼,一起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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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昭的洗髮水、沐浴露和牙膏總是用得飛快。早晨刷牙禾暖滿嘴泡沫,睜著大眼睛奇怪地問:“怎麼又沒了?”薛昭看著手中乾癟的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