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的事，聖主已有明斷，所有背叛九耀的人，自不會有好下場，莫師弟他……”

劉老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忍，但很快變得決絕起來。

莫老是與他同代之人，如今身為九耀聖地太上長老，受萬人擁戴供奉，卻是背叛了聖地，罪不容誅！

“莫師弟路走窄了，你放心，聖主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秦淮泊沉吟了一聲，旋即也是想到謝絕大概也是念及師兄弟的情分，因而直到這最後一刻，方才開始清算。

既然如此，他的賬也該與天縱峰清一清了……

……

天縱峰。

陸夢驚負手而立，默默算著時間，這對他而言算是十分煎熬。

唯有等悟龍道人現身，待對方嘗試攻破護山大陣未果後，他從內部破壞大陣，如此才能獲得對方垂青。

此事若成，天縱峰將會成為九耀孤脈，陸夢驚已經想好了，他會離開青州，在一個偏遠之地重新開始，直至帶領新的九耀聖地重回東荒域。

他不是為了回到故土，亦不是為了同門大義，只是為了向死去的師尊證明，他才是值得託付的那個人。

至於謝絕……

忽然間，一道道血霧爆開，天縱峰弟子應聲死去。

血花於各處綻放，收割生命，卻是不發出任何多餘聲響，好似閻王硃筆一勾，那些人該去便去了。

一道身影便就這麼步入了天縱峰內。

陸夢驚的臉色變得無比陰鷙，他看著眼前的謝絕，眼角忍不住狂跳起來，但還是壓制住了怒火，以剋制無比的語氣道：“聖主師兄這是何意，我天縱峰弟子做錯了什麼！”

謝絕面色無悲無喜，決斷早已做好，只不過直到眼下，他才有決心登上天縱。

“我一直抱有幻想，希望在這最後關頭你能醒悟，你能對得起師尊之託，對得起這峰主之位，但我高估你了，陸師兄。”

陸夢驚本就是謝絕師兄，只是因為後來謝絕當上聖主，聖地之內他位份最大，因而哪怕是陸夢驚，也得稱其為“聖主師兄”，但在今日，他們顯然不是以聖主與峰主的身份對話，而是以師兄弟的身份。

“師弟你在說什麼，大敵當前我還未曾離去，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我對九耀的忠誠！？”陸夢驚說罷，冷聲譏笑。

謝絕沒有與他爭辯，而是負手望向前方，護山大陣之外，正有人不斷攻擊，想要突破這方大陣。

大陣震盪，護著九耀的光罩不斷抖動。

謝絕的思緒卻是越飄越遠，他一開口，便是許久許久前。

“我入內門時那日，是師兄接我上山，傳道受業解惑，亦皆是你帶領我，師兄一席話，我記到今日。”

陸夢驚微微一愣，撇過頭去，眼神中寫滿了逃避二字：“你講這些有何意義？”

謝絕自顧自地道：“你曾說，九耀行將就木，將要遷往青州，而我們這一代弟子，將可能是九耀最後的輝煌，我們肩負振興九耀之任，好生修行回報宗門，那是普通弟子，你我卻是要助九耀再度崛起。”

陸夢驚雙目微微一紅，只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

“可是師尊他，不傳位於我，而是將聖主之位給了你，他對你太過溺愛，明明我才是大師兄！”陸夢驚的話中充滿了不甘。

他深吸了口氣，指著大陣之外的敵人，道：“若我為聖主，絕不會讓九耀陷於如此險境！”

莫老的身形在另一側顯露，揣著手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所以，師兄為了執掌聖地權柄，坑害陳師弟，為了改換聖子，加害秦淮泊，為了……為了當上聖主，不惜背叛我們？”謝絕側過頭，哪怕到此刻，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多少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