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寬夾道.南邊是倒座三間小小的抱廈廳,北邊立著一個粉油大影壁,後有一半大門,來到小小一所房間,兩旁邊各有倆個家人垂手靜立。鄧福讓二人稍等,他先進去了。
這一等又是一柱香的功夫,鄧福才出來,將二人帶進東房門來,只見臨窗大炕上鋪著純白羊毛毯,正面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兩邊設一對梅花式小木幾。地下靠東面一溜排著三張椅子上,上面搭著半舊的彈墨椅袱面,椅之兩邊,有一對高几,几上放著一對羊脂玉瓶。北面,也有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
鄧福對二人點點頭,示意稍等,只聽門簾一動,安管家陪著大將軍走了進來。
大將軍進來,坐到東面靠牆的中間椅子上,又示意二人坐下,安管家忙上前請金蟬、張道陵二人坐到北面椅子上。
二人方坐下,只聽大將軍將手中佛珠拿起,問道:“請問這位小師父,你可是前日在白馬寺答對陛下題的那位僧人?”
金蟬起身道:“正是貧僧,小僧唐突,請大將軍見諒。”
大將軍笑道:“那日我尚在外地,未曾隨太后前去,回來才聽說有這麼一位聰明善良的小和尚,不料今日到了我府中,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罪。”說著,示意安管家將佛珠還給金蟬。繼而又問道,“你不在白馬寺,為何跑到我府中要見我呢?”
金蟬回道:“小僧乃是清涼山大孚靈鷲寺和尚,只是在白馬寺掛單,適逢盛事,僥倖答對,得太后重賜,現想回清涼山大孚靈鷲寺,因有一事,與這位張道兄一起到大將軍府中來。”
大將軍聽了點點頭,哦了一聲,並不問是何事,又望向張道陵道:“這位小道長是那裡人士啊?”
張道陵道:“貧道張道陵,來自蜀中鶴鳴山,因慕京師人傑地靈,特來此尋仙訪道,碰巧在都城遇到金蟬小師父,因遇到一事,所以一同到大將軍府中而來。”
大將軍聽了,哦了一聲,又望向張道陵道:“不知何事啊?”
張道陵站起身來,稽首道:“大將軍,昨日我等在大街上遇上一件事,就是有人私自立了個豹子規來搜刮老百姓的錢財,不知大將軍可知此事?”
大將軍聽了大奇道:“什麼,豹子規?沒聽過呀。”他轉頭看安管家,那安管家也搖了搖頭,道:“屬下也未曾聽過。”
大將軍問張道陵道:“小道長細說下,這是怎麼回事?”
張道陵道:“我等是外來人,對當地不熟悉,又是出家人,本來不該管閒事的,只是親眼看見,有人假借公名,說是為公收取管理費,還美其名曰豹子規,強行收取老百姓錢財,而且不交者即遭打罵,百姓們苦不可言。”
大將軍似有不信,慢慢地問道:“有這等事,為何沒人報官呢?為何我一點訊息都沒聽到過。”
張道陵道:“我當時也有此問,可路人說這些人是鄧悝舅爺子竇豹手下,因此得名為豹子規,正因為此,所以官府也不敢管。”
鄧大將軍聽了大怒道:“什麼?這等事竟然牽扯到我鄧家人,待我查來,如果屬實,定不輕饒。”
張道陵道:“我們也是路過,究竟是不是屬實,只憑道聽途說的,大將軍且莫生氣,但所見明搶人錢財,卻是件件親眼目睹。我等感大將軍款待之情,此事又事關大將軍名聲,因此不得不說,大將軍莫怪。”
大將軍拱手謝道:“不管此事牽扯到我鄧家人,只憑你二人遇見不平,就為民請願,我就自愧不如,又有何怪之有!你二人不知,自我鄧家蒙受皇恩以來,向來是虔敬事國,當朝太后更是有感於前代史書中所記載的有關外戚及其賓客仗勢橫行之故,感我鄧氏家族龐大,親戚不少,賓客屬下中難免有奸詐狡猾之徒,對國家的法律禁令多有冒犯,因此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