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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畫君向來心狠手辣

妶姈再次移駕碎玉軒時,誇讚了嫃環的侍男梡碧,說牠衣裳好看。誰知簡簡單單一句話,竟讓牠起了多餘的心思。

她是皇帝,她當然想誇誰就誇誰,想評價誰就評價誰;宮男若是因此生了旁的心思,那是這小男兒自己不懂事、不安分。

女人嘛,那當然是可以自由些,不必拘束。

不過郎君們可不能不受拘束,牠們天性愚蠢低賤,若是不受拘束,豈不是要胡作非為了?

所以民間俗話說得好,男人不打,房倒屋塌。意思是不隔三差五打一頓男人教訓一下,牠們就會鬧出暴亂,把好好的房子都毀掉了。

上流社會卻文雅很多,也很少直接打,她們一般用《男則》《男訓》《男誡》《男論語》等,教育男子,約束牠們。

就比如誇獎別人這事兒,若是換成男子誇獎女子美貌或衣裳好看,那可是萬萬不可的:牠們什麼東西?也能評價女人了?

敢點評女人的那種男人,必定都是不安分的賤蹄子。若是真有這種不檢點的男子,至少要抄寫十二遍《男則》,以此為戒的。

不過妶姈雖然隨意看上別的男人,但還是最喜歡嫃環,很快,她就賜牠湯泉宮沐浴的恩寵。

寬敞的湯泉池上空,水霧氤氳。美麗的少男赤身裸體坐在水中,水面上火紅的玫瑰花瓣襯著牠雪白的身體,宛如水中仙男,美不勝收。

皇帝妶姈穿著紅色龍袍,在池邊掀開下襬坐下,矯健有力的雙腿向兩邊分開,舒適昂貴的皂靴抵著臺階兩側:“朕的綰貴人當真美貌。”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調情的話。妶姈看著溫泉水滑洗凝脂,越發心旌搖曳。於是,侍兒扶起軟糯無力的宮郎,牠披上白衣,跟著皇帝走向龍床喜帳。牠秀美白皙的赤足落在柔軟的紅毯上,前方是妶姈的團龍密紋長袍。

她們在床上坐下,一個穿戴整齊得體,隨時可以出去見人;一個渾身赤裸只著單薄的輕紗白袍,輕輕一扯就掉了,是很容易使人羞恥的打扮。

這體現了權力上的極度不平等,畢竟,露膚度與權力高低息息相關。在某些變態遊戲裡,負責虐待和控制牠人的那一方都要穿著得體露膚度低,而應當受虐並向她人臣服的那一方則應該衣衫不整大幅度裸露,這是增強地位低者羞恥感和臣服度的一個重要方法。

妶姈以前審訊犯人就用過這招,讓犯人衣冠不整地跪在下面,她自己則穿戴齊整地坐在上面。這會帶來更強烈的壓迫感和羞辱感。

在人類社會,蔽體衣物象徵著尊嚴;剝開對方的衣物就是剝奪對方的尊嚴。

妶姈很清楚這一點,於是溫和地問嫃環:“害怕嗎?”

“臣胥不怕。”嫃環抬起溼漉漉的眼睛,目光依戀又繾綣。

這是心多大啊?失權成這樣了,和一個隨時可以掐死牠賜死牠的人近在咫尺,穿得這麼不便,連鞋都沒有,跑都沒法跑,可還不怕,還滿臉依戀。

果然是馴化得好啊。可見讓男人多讀《男訓》《男誡》是必要的。

不過男人也確實天生就應該服從女人,這是牠們殘缺的本質決定的。

“臣胥視皇上為妻主,臣胥只是惶恐,不知如何侍奉妻妃。”嫃環羞澀地垂著頭,低眉順眼,懦怯怯地說。

妃是女神的意思,故而民間常以此作為女子的敬稱,比方說妃子這個詞,說的就是有學問有才華且品德高尚的女子。年輕女子叫作姑娘,年長女子才可能被稱作娘妃,妻主則稱作妻妃。

妶姈十分感動,然後拒絕承認牠是自己的夫郎,只是看牠雲鬢花顏金步搖,便與牠芙蓉帳暖度春宵。

她這邊在快樂春宵,那邊翊乾宮的姜燦爛在倚門賣俏,等她等得涕淚橫流,半是傷心,半是凍得。

她不知道姜燦爛如此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