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膚色微黑、五官和氣質卻有幾分爹氣的女子,沿著涼亭來到妽寐莊宮前。
侍男採桃見狀,連忙迎了出去,見她是太醫打扮,便問:“這位太醫是?”
“妊太醫回家守喪,太醫院特派微臣劉嫼(o),來給妽貴人請平安脈。”女子利落地介紹自己。
採桃便回去稟報妽寐莊了。
妽寐莊這會剛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方子:“你看,我軟硬兼施才讓妊太醫給我開了這張方子。照著這張方子調養,不僅能儘快進入適配期,還能一舉讓皇上得個女孩兒。”
妽寐莊喜得眼睛都在放光,牠給嫃環分享:“你也快拿去照方調養吧。”
嫃環卻謹慎很多,看著方子蛾眉輕蹙:“哪個妊太醫?”
“還有哪個?就是那位夫科最拿手的太醫妊妲啊。”
嫃環眼珠轉動,思考著:“妊妲……她妹妹妊婭,是照顧曹貴人父男的太醫。”
“是。”
“這方子可不可信啊?”嫃環小心地拈著紙,怕自己的護甲給它刮壞了。牠翻來覆去地看,感覺十分不對。
若真有這樣好的方子,後宮這群郎君何不個個都用起來呢?
仔細想想就不對勁啊。
妽寐莊卻很自信:“你放心。我也是放心不過,才派很多人去調查了她的底細。原來這妊妲和妊婭是異父姐妹,她們的父親爭風吃醋得厲害,不睦已久,姐妹倆也是勢同水火。要不我怎麼敢用她?”
唉,男人自己常常兄弟鬩牆,和自己的親兄弟勾心鬥角,便想當然地以為女人也會這樣。可是妊家兩姐妹都是一母所生,曾以卵細胞的形態,一起在母親的卵巢中等待狩精。她們既然共享過同一個身體,又怎麼會僅僅因為她們那格局狹小的父親吃醋這點小事,就輕易傷了姐妹和氣?
天真的妽寐莊說著,將方子又朝嫃環推了推:“你放心用吧。我也是翻看了很多醫書,才決定用這張方子的。”
唉,男人就是容易自信。牠們那點智力頭腦,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看懂醫書?
女人從遠古時期就發現了草藥、發明了醫書,現在的女子們學的醫術都是經歷過數萬年積累的。何況許多女人都天然擁有與草藥溝通的能力,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怎麼可能是一個男人看幾本醫書就能替代的呢?實在是貽笑大方了。
嫃環倒是沒那麼自信,牠仍皺著眉頭:“我還是覺得不妥。你先把方子收起來,等下問過妏太醫再用。”
說完,牠轉頭吩咐榴朱,讓牠去請妏太醫。
榴朱笑道:“小主不知道,護國母婁老母姥病重,妏大人應診去了,說是一應吃住全在婁府,等婁老母姥病癒了,她才會回來呢。”
嫃環面色驚變:“她什麼時候去的?”
“昨兒午後。婁老母姥病得突然,所以妏大人走得也急。”
嫃環懷疑是有人故意支走妏太醫,但是又沒有證據——總不可能婁姥那樣的人物也配合後宮男人謀算吧?
應該只是巧合罷了。
“算了,這藥我已經吃過兩回了,我覺得還不錯,你就不用勞師動眾的了。”
榴朱搶話:“怎麼還大老遠請出來妏大人啊?我剛才瞧,院子裡就站著個現成的太醫呢。”
兩個郎君疑惑地起身去看,果然有個太醫站在院子裡。
嫃環便告辭,讓這太醫能為妽寐莊請脈。
久等的劉嫼終於見到了妽寐莊:“微臣給小主請安。”
“這位太醫看著眼生。”
“微臣是第一次來給小主請平安脈。”
“聽說話,像是冀州口音?”
劉嫼的眼神幽深難測:“微臣是前幾日剛從冀州任上調來的。”
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