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眉梢微動。
秦閣老抿了抿唇:“那些暗探究竟是不是來自關外蠻族,陛下可能確定?”
皇帝點了點頭:“陸卿已經確認過,身份無誤。”
一聽是陸乘淵親自確定過的,秦閣老便知沒法拿這一點做文章了。
陸乘淵的師父不是簡單的人物。
秦閣老轉而道:“即便如此,他們是不是真的衝著大昭,衝著陛下而來的,還有待商榷,可如今,溫家卻是在他們手上吃了虧的。”
皇帝點點頭。
溫家那唯一的姑娘都被逼得跳江了,這件事他已知曉。
“既然暗探目的不明,那驃騎將軍來這一趟,是真的為了大昭,為了陛下,還是為了能名正言順地為自己家出口惡氣,也就不好說了。”
秦閣老嘆了口氣。
若是前者,那自沒有什麼好說的,可要是後者,溫衡這不惜挑起戰爭,搭上無數性命,只為自己家女兒出氣的做法,就顯得不計後果了。
果然,他這句話說完,皇帝的臉色便微微一沉。
秦閣老點到即止,話只說這麼多,便起身告辭。
莊嚴肅穆的御書房內寂靜無聲,皇帝坐在龍椅上,久久沒有動作。
——
今日京城的風,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凜冽肅殺。
溫元姝尚且不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睜眼便對上了一雙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
溫元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才發現那雙眼睛的主人是春花。
“春花啊……”溫元姝鬆了口氣,“你直勾勾看著我幹什麼?”
春花癟了癟嘴:“姑娘……”
自從溫元姝墜江,她就一直哭,眼淚都流盡了。
溫元姝不回來,她不敢睡,後來哪怕溫元姝回來了,她也怕再出什麼意外,瞪著眼睛守了一夜,一刻也不敢放鬆,直到現在。
溫元姝笑著道:“放心吧,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是我太沒用了。”
春花萬分懊悔。
她要是會武就好了。
當日的情況,若是換個身懷武藝的人在,那不說殺敵,至少帶著溫元姝全身而退不成問題,怎麼著也不至於逼得溫元姝墜江。
“好了,當時情況複雜,跟你會不會武沒有關係。”溫元姝抬手,在春花頭上輕輕拍了兩下。
春花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己,見她掙扎著要起身,便連忙上去扶她。
溫元姝坐起身才鬆了口氣:“再說了,你現在後悔,不是也晚了嗎。”
學武那可是要從小開始的。
看著春花通紅的眼睛,溫元姝不由嘆了口氣:“好了好了,怎麼看著你比我還累呢,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再過來。”
春花一夜沒有閤眼,這會兒實在也是快撐不住了,見溫元姝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院子裡不缺丫鬟,春花叫了一個進來,這才一步三晃地回去了。
溫元姝身上痠疼,跟要散架一般,便乾脆連床也不下了,叫丫鬟給自己拿了個話本,躺在床上慢悠悠地看著。
又過了一會兒,忘憂過來了。
見她還有心思看話本,忘憂不由扯了扯嘴角:“你還真是心大。”
溫元姝笑笑,正要坐起來,卻被她抬手按住:“躺著就行。”
溫元姝便乖乖躺著,任由忘憂仔細給她檢查了一番。
最後,忘憂鬆了口氣,道:“都是些皮肉傷,好好養著吧。”
溫元姝點點頭。
忘憂這便走了,沒一會兒又送來一堆藥包,叫她沐浴的時候用。
看著那堆藥包,昔日一段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