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宮外雖然是兩方天地,但是訊息並不閉塞,天還沒黑,德妃宮裡的訊息就傳了出來。
春花得了訊息就趕緊給溫元姝傳了過去,末了又道:“夫人,這秦王和魏家的聯姻,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斷了呀?”
溫元姝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你這訊息是哪來的?”
往日城裡要是有什麼訊息,都是陸乘淵晚上回來跟他說的,這春花怎麼還領先一步了?
春花嘿嘿一笑:“主君之前不是給咱們送來了幾個人嗎,嚴女官那樁事用完以後,奴婢就把他們安置下來了,一直沒想起來用,但是那天晚上祁嶸過來幫我安排了一下,把他們散到了街上打聽訊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收穫了。”
“這裡頭還有祁嶸的事兒?”溫元姝又挑了挑眉,“做得不錯嘛。”
“哎呀夫人,別說別的了,”春花道,“這事兒您怎麼看呀?”
“還能怎麼看,坐著看唄,”溫元姝道,“魏家主君是中書令,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這件事兒到底怎麼樣,還不一定呢。”
“那夫人的意思是,這件事沒準還能成?”春花有點不相信,“這不可能吧?聽說魏王是把魏姑娘給咱們主君寫信的訊息傳到了秦王面前,所以秦王才鬧了開的,這事兒都鬧開了,那兩家還能合啊?”
“我都說了,不一定嘛,”溫元姝道,“好了好了,別操心別人家的事兒了,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奴婢?”春花眨眨眼,“奴婢能有什麼事兒啊?”
“你和祁嶸的事兒啊,”溫元姝道,“如今我這身體也好了,你和祁嶸的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宅子都已經裝好了。”
“我們……”春花眼珠一轉,“我們不著急呢,夫人您放心吧,奴婢心裡有數呢。”
話都這麼說了,溫元姝便也不再催促。
這兩人都老大不小了,自然能管好自己的事兒。
不過,眼下春花的事兒不用她操心,女學的事兒也在正軌,孩子由溫老夫人看著,溫元姝這驟然清閒下來,還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夫人,要是閒著沒事兒,不如奴婢幫您約任姑娘喝喝茶?”春花道,“或者是堂姑娘?”
閒來無事,正適合友人聚會。
溫元姝思索片刻:“任姑娘就算了,浮山繡樓的事兒估計忙不開,就約約清蘭吧。”
“是。”
春花轉身下去寫請帖,溫元姝正準備喝口茶,卻見一個丫鬟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夫人,裴家來人了!”
乍一聽裴家,溫元姝還沒反應過來:“哪個裴家?”
“就是、就是……之前那個安遠侯府。”
溫元姝之前的事,她也有所耳聞,知道溫元姝和裴家鬧得很不愉快,所以現在說起來小心翼翼的。
溫元姝眉頭緊皺。
裴家怎麼會找過來?
裴則玉已死,在京城的裴家族老已經都回了裴家的老宅,她跟裴家應該再無交集了才是,怎麼會……
溫元姝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疑惑道:“來的什麼人,為何事而來。”
“來人自稱是小公子的叔叔叔母,說是來接小公子回去的。”
溫熙的叔叔叔母?
真是可笑。
她第一次見溫熙的時候,小孩子瘦得跟麻桿似的,可見那孩子以前在裴家從來沒有被當成正經裴家人看待。
何況溫元姝歷經一世,知道溫熙前世一直沒有被裴家人善待,甚至還落下了病根,怎麼那時候沒見這對叔叔叔母?
怕是來者不善。
“對了夫人,來的還不是本尊,而是裴家的下人,”丫鬟道,“那人請您現在去一趟全福客棧,而且還得自己去。”